惠風和暢,碧空如海,照耀著沅江兩岸的萬頃桃林。
陽春三月,正值桃花怒放,舉目兩岸,燦爛如錦,一望無際,陣陣桃花特有的芬芳,迎風拂麵,熏人欲醉。
江中清**漣,漁舟漿聲欽乃,提邊村姑浣紗,遠山翠熏如畫,好一片宜人景色!
就在這一望無垠的錦繡花海中,遠遠的現出一座樹木繁盛的大莊園,在濃鬱蒼翠中,隱約逸出數角朱漆飛簷和畫棟樓影。
一條寬約丈二的筆直大道,逕由莊前直達江邊,在大道的路右邊,經著一方高大木牌,上書三個大字--益陽莊。
在當今武林中,談起赫赫有名的益陽莊,黑白兩道的俠士英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老莊主鐵掌銀劍商耀南,更是名揚四海,威震江湖,一柄斑銀劍,橫掃中原。
今天,又是商老莊主每年一度收徒之日,天下慕名前來拜師習藝的人,道為之塞。
隻見通向莊前的大道上,車轔轔,馬蕭蕭,蹄奔塵揚,人聲吆喝,宛如賽會趕集般,好不熱鬧。
跟在馱騾馬車之後的,俱是鮮衣駿馬,攜僮帶仆的豪門公子哥,個個身佩長劍,大都手搖折扇,真是神氣十足。
但,就在這浩浩蕩蕩的鮮衣駿馬行列中,卻匆匆走著一個布衣老人和一個布衣少年,看來十分不襯,顯得格外紮眼。
布衣老人,年約七十餘歲,霜眉虎目,方頤大嘴,一蓬落腮橫飛銀髯,閃閃生輝,一望而知是一位樂天豪放,古道熱腸的老人。
跟在老人身側的少年,年約十七八歲,兩道斜飛入鬢的清秀劍眉,一雙湛湛有神的朗目,真似玉垂峰,方口若塗丹,雖然一身布衣,但卻掩不住他聰穎剛毅,英挺韶秀的豐采。
布衣少年,微蹙劍眉,神情顯得有些不快,雖然眼前夾路桃花,美景如畫,他也懶得欣賞一眼.
兩人夾在趾高氣揚、身穿鮮衣的成群僮仆和車馬中,大步的進。看來走得不快.實則步速甚疾,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一老一少的武功俱都不俗。
但是,跟在馬後飛揚跋扈的僮仆們,卻俱都厭惡地瞪他倆兩人一眼,唯恐兩人影響了他們馬上公子爺的光彩。
這時,雖見這一老一少的前進步速有些透著離奇,但希望兩人能盡快走過去,因而也懶得多加注意。
驀見布衣老人遊目看了一眼每輛馬車上滿載的漆箱錦匣,慈祥地望著布衣少年,興奮地笑著說,“鵬兒,今天如蒙商老莊主收你為徒,怕不要羨煞這些各地慕名前來拜師的豪門子弟呢!”
說話之間,發現布衣少年挺朗的俊麵上,毫無心動之色,不由神情一楞,接著又肅容正色說:“鵬兒,公公曾對你說過,矚目當今武林,隻有商老莊主的武功最高,聲譽最隆,一雙鐵掌,功可開碑,力能伏虎,一套迷離劍法,獨步武林,鮮連敵手,誰不想學他那身驚人功夫?”
說此一頓,遊目看了一眼身前背後的馱騾車馬.突然壓低聲音說:“你看,這些前來拜他為師的豪門子弟,哪一個不是車載著金銀珍寶,馬馱著玉石古玩……”
話未說完,布衣少年突然憂鬱地說:“所以鵬兒一直不願前來!”
布衣老人諒異地低聲問:“為什麼?”
布衣少年劍眉一蹙,說:“因為我們什麼也沒有!”
老人一聽,霜眉立展,反而哈哈笑了,接著,以充滿了信心的口吻,笑著說:“傻孩子,你陸飛鵬和他們不同,你的秉賦高,骨骼奇,特富穎悟力,是千萬人中難得一遇的上上奇才,商老莊主雖然收徒逾百,但是直到今天,仍未發現足堪繼承他衣缽之人,即使他那唯一的大公於玉麵小太歲商達寶,據說也非堪造之材,所以公公才堅持要你前來。”
布衣少年陸飛鵬,劍眉一理,不以為然地說:“鵬兒總覺得一師教授百徒,總難個個指點,人人兼顧……”
布衣老人未待陸飛鵬說完,立即爽朗地笑著說:“這就是俗語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誰的秉賦好,悟力高,誰就得到特別賞識,個別指導!”
布衣少年陸飛鵬,迷惑地問:“可是在見麵之初,商老莊主怎知鵬兒的秉賦高,骨骼奇呢?”
布衣老人一聽,立即正色說:“這當然由公公代你介紹,再說,以商老莊主閱人無數的銳利目光,入眼便知你是個上乘奇才。”
說話之間,發現陸飛鵬溫玉般的俊挺麵龐上依然毫無向往之色,因而再度壓低聲音說:
“鵬兒你必須記住,商老英雄乃時下武林中的霸主,因而也有人呼他為鐵掌銀劍霸中原,目前隻有拜在他的門下,方能學得一身驚人本領……”
陸飛鵬一聽,立即插言說:“公公十多年來,不是已教了鵬兒一身驚人本領了嗎?”
老人一聽,早已忘了道上車水馬龍船的浩蕩人群,不自覺地仰天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頓時驚得行人掩耳,馬嘶蹄亂!
陸飛鵬一看,立即悄悄扯了一下布衣老人的大袖。
布衣老人視若無睹,依然風趣地朗聲笑著說:“我巫峽漁叟齊海艟那點藝業,隻能下河摸魚,入溪遊水,和人家打架不吃虧,怎能算得上是驚人本領?……”
說罷,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陸飛鵬一聽,兩道劍眉立時理在一起了,這十多年來,他一直覺得齊公公即使不是世外俠隱,亦是當今第一流的高手,但是,每每談起這個問題,齊公公總是把自己說得一文不值。
心念問,不自覺地脆口說:“學成一身驚人本領又有何用?”
布衣老人齊海艟,突然肅容說:“須知學成一身驚人武功,即可仗劍行俠,奔走江湖,殺貪官,除汙吏,警頑劣,主正義,使惡人向善,好人升平,維護善良風氣。”
陸飛鵬感於齊公公對他的期望之段,久久才鄭重地問:“公公,您看鵬兒拜在商老莊主的門下,能否學成一身驚人武功?”
巫峽漁叟齊海艟一聽,虎目突然一亮,知道陸飛鵬的心終於被他說動了,心中一喜,毫不遲疑地連聲說:“當然,隻要你肯虛心學習,加上你現在的根基,不出三年,公公保證你震驚江湖,轟動武林。”
陸飛鵬終究是個大孩子,這時聽了巫峽漁叟的幾句豪語,胸襟一暢,頓時激起他萬丈雄心和豪氣.
於是,劍眉一軒,毅然頜首說:“隻要商老莊主肯收鵬兒學藝,鵬兒定不讓公公失望。”
巫峽漁叟一聽,十分高興,立即愉快地讚聲說:“好,有誌氣有誌氣。鵬兒,我們走,錯過今天,就得再等一年……”
話未說完,路右桃林深處,突然有人以諷譏的口吻,高聲朗吟:“但願此去皆如意,拜得名師上青雲,公公指望三年後,學成絕藝震武林……”
雖然說是高聲朗吟,但能在車聲施施,馬嘶蹄亂,以及禦車人等的吆喝聲中,仍能令數十丈外的人清晰聽見,這人的武功之高,內力之厚,已可見一斑。陸飛鵬聽得心頭一震,急忙循聲一看,但見一片一望無垠的燦爛桃花,哪裏有半個人影?
轉首再看齊公公,怒目望著桃林深處,隻氣得飛髯微抖,麵色鐵青,顯然是聽了那人暗含譏諷的打油詩,心中有氣。
陸飛鵬覺得奇怪,難道吟詩的那人一直跟在他和齊公公的身後?
根據方才吟詩的方向和距離,至少在三十丈外,而在聽到最後一句話之後,居然能在晃身之間,已到了三十文外,這份輕功,該是何等驚人?
況且,在那等快速的行動中,競沒有發出極速的衣抉破風聲,而能不被齊公公發覺,這人的功力之高,可想而知了。
尤其在晃身之間,便想妥了一首暗含譏諷的打油詩,這人雖不是個飽學之士,也是個熟讀詩書之人。
心念間,發現前進中的車馬人等,突然停止了。
舉目一看,已到了益陽莊的莊林前,先到達的車馬人等,已依序排列到莊外。
再看齊公公,精神抖擻,步速加快,對方才那人吟打油詩的事似是早已拋諸腦後。
陸飛鵬緊緊跟在齊公公身後,逕向莊林內走去。
前進中,舉目一看,隻見益陽莊內,祟屋橢比.聳樓翹聞,一色翠綠琉瓦,俱是朱漆畫梁,在碧空豔陽照耀下,光華閃閃。愈顯得瑰麗堂皇。
陸飛鵬自有記憶以來,便和巫峽漁裏齊公公居住在巫峽北岸的小旺村,生活十分簡樸,在入峽捕魚讀書之暇.即勤練水陸功夫,何曾見過這等古色古香,富麗堂皇的祟樓高閣.乍然看來,不免有些目迷五色!
但他賦性樸實.不祟豪富.雖然看得眼花繚亂.卻無絲毫向往和羨慕,他反而覺得在如此美侖美奐的莊院中.輝煌壯麗的環境裏,如能練成一身驚人本領,那才真是奇跡哩!
打量間,已到了莊前廣場。
這時廣場上.已擠滿了車馬馱騾.到處人影幌動.喧嚷有聲,加之騾馬久立不耐的低嘶,顯得十分混亂。
廣場的盡頭.橫位一排高約數丈的闊葉青楊樹,正中一座雄偉大莊門.左右一色大紅牆,氣勢十分雄壯。
莊門下,肅靜地立著十數嶄新勁裝的彪形壯漢.個個挺胸凹肚,俱都神氣十足,對門前麋集的車馬人群,看也做得去看一眼。
陸飛鵬看了這等聲勢,想到即將在這座似侯門,賽王府的大莊院內學藝三年,心情也不禁有些緊張激動.
人人都須依序停止,唯獨巫峽漁叟齊海艟,帶領著陸飛鵬,逕向莊門前走去。
各地慕名前來拜師的豪門子弟,見這一老一少兩人,毫無忌憚地大步向莊門走去,俱都以為必是大有來曆的人物。
陸飛鵬緊跟齊公公身後,在擁擠的人群車馬中前進,這時他才發現車上裝載的漆箱錦匣上,俱都貼有封條,乍然看來,幾疑是到了鏢局門前。
打量間.驀見身前齊公公,側首低聲說:“鵬兒,看到了嗎?外間傳說商老莊主珍寶無數,金銀逾萬,今日看來,才知這話果不虛傳。”
說話之間.己到了莊門前。
齊海艟轉身望著陸飛鵬,繼續說:“鵬兒,你在這裏等一等,公公去門上通個名。”
說罷.逕向雄偉的莊門下走去。
陸飛鵬靜靜地望著走向莊門的齊公公,他根據眼前的情勢,在這一刹那,他方才建立的一點信心,不知怎的突然動搖
尤其莊門下傲氣十足的新衣莊漢們.俱都以迷惑輕蔑的目光望著勿匆走去的齊公公,這更令他信心全逝,因為這些莊漢的嘴臉.足以代表他們的主人。
這時.滿麵堆笑的齊海艟已到了莊門下,向著十數莊漢一抱拳.謙和地笑著說:“請四位進內通報商老莊主一聲,就說巫峽齊海艟特為老莊主薦徒來了!”
十數莊漢見齊海艟渾身土氣,一身布衣,俱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理都沒理!
陸飛鵬看在眼內,不由暗泛怒火,心想,僅看這些莊漢對待客人的傲慢態度,便可知道鐵掌銀劍商耀南的平素為人如何了。
心念間,發現齊公公毫不生氣,依然抱拳笑著問:“諸位中是哪位負責?……”
話聲未落.其中一個莊漢.濃眉一跳,瞪眼沉聲說:“我們總管進內通報還沒出來,要見老莊主薦徒弟,也得有個先後次序。”
說著.舉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手拉白馬,從仆簇擁的華服青年.不耐煩地繼續說:“去去去.請在那位公子的身後等著
陸飛鵬一見,頓時大怒,正待向前斥責那個莊漢無禮,驀見莊門內勿匆走出一個身穿青綢長衫,手中拿著一張大紅拜帖的中年人。
隻見青衫中年人,細長身材,黃瘦麵皮,平眉斜眼薄嘴唇,一到門前,立即望著大紅拜帖.朗聲高呼:
“陝北綏鎔縣.黃百萬黃老員外的二公子黃宜平……”
拜帖尚未念完,人群中早已有人興奮的囚答說:“晚生在!”
青衫中年人立即望著答話方向.笑容可掬地一招手.輕快地笑著說:
“老莊主請!”
陸飛鵬循聲一看,隻見騷動的人群中,急步走出一個腰懸寶劍,身穿粉緞公子衫,年約二十四五歲的白麵青年來。
白麵青年,神情興奮地擠出人群,急步向青衫中年人麵前走去.在他的身後,尚跟著一個白發蒼蒼的灰衣仆人。
灰衣仆人一出人群,即向麋集廣場中的車馬人等揮了揮手,車馬中立即響起數聲吆喝馬嘶和轆轆車聲.
緊接著,兩輛雙人駕馭的大馬車,載著滿車的箱匣和行囊,急急馳向莊門前,在馬車的後麵,跟有數名仆從,尚拉著配有金鞍銀蹬的一匹高大駿馬.青衫中年人-見馬車,急忙向肅立門下的十數莊漢施了一個眼神,其中一個立即奔了出來,引著兩輛馬車,逕向十數丈外的側門奔去。
麋集在廣場上,待命謁見的豪門子弟們,個個情緒不安,懼都以羨煞的目光望著神情興奮的白麵青年黃宜平.
尤其那些較白麵青年黃宜平來得尤早的豪門子弟,更是頻頻舉袖拭汗,俱都惴惴不安,格外顯得焦急。
仍立在莊門下的巫峽漁叟齊海艟,驚覺機不可失,立即向著青衫中年人,謙和地抱拳含笑問:“請問閣下可是病三郎烏貴西烏總管?”
青農中年人聞聲轉首,這才發現一身布衣,方頤飛髯的齊海艟於是眉頭-皺,斜眼望著齊海艟,僅“唔”了-聲,點了點頭。
齊海艟對病三郎烏貴西的傲慢態度,毫不介意,依然謙和地笑著說:“老朽齊海艟,匪號巫峽漁叟,今天特來拜會商老莊主,煩請烏總管代老朽通報一聲!”
病三郎一聽“巫峽漁叟”四字,麵色頓時一變,急忙一整神色,立即換了一副笑臉,急上數步,連連抱拳,諂笑謙恭地說:“原來是息隱巫峽的齊老英雄,失敬失敬,在下即刻進內稟報老莊主出迎,請老英雄在此稍候片刻!”
齊海艟也急忙謙遜地說:“不敢,不敢,有勞總管!”
烏貴西再度謙遜兩句,即向身穿粉緞公子衫的黃宜平一招手,兩人匆匆走進莊內。
正在怒火高熾的陸飛鵬,看了病三郎前倔後恭的醜態和震驚神色,才知齊公公果是武林中有名的前輩人物,不禁感到十分傲氣,因而心中的怒氣也消了。
心念未畢,齊公公已含著祥笑,興奮地走回來。
巫峽漁叟尚未到達陸飛鵬身前,已忍不住愉快地笑著說:“鵬兒,我們到那邊去等吧!”
說著.指了指手拉白馬.神色已有些焦急不安的華服青年.陸飛鵬看了烏總管對待齊公公的恭謹態度,剛剛動搖的信心,又堅定了不少,因而,欣然跟著齊公公走到華服青年的左近。
這時,麋集在門前廣場上的豪門子弟和仆從,俱都以驚異的目光望著陸飛鵬和齊海艟,紛紛交耳議論,似乎鬧不清赫赫有名的烏總管,何以對這個布衣老頭如此恭敬。
片刻過去了,病三郎烏貴西,又滿麵堆笑地走出來。
陸飛鵬看得心中一喜,正待向齊公公說什麼,發現烏貴西的手中,依然拿著一張大拜站,因而到了唇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病三郎烏貴西,根據拜帖上的名字,又喚了一個身穿銀緞勁裝,腰懸長劍的青年進去。
陸飛鵬看得暗暗生氣,因為他發現烏貴西在轉身進內之際,曾冷冷地覷目瞟了一眼他和齊公公.
抬頭再看身邊的齊公公,依然是滿麵祥和,手撚飛髯,顯得是那麼氣定神閑,對方才烏貴西冷冷瞟來的一眼,似是未曾看見.
但陸飛鵬卻不知齊公公隻是佯裝鎮定,而他心中卻早已看出事情不如他想象的那麼樂觀。
巫峽漁叟隱居巫峽十多年,生活淡泊,幾乎是與世隔絕,雖然耳聞昔年有些清譽好評的商耀南已經大不如前,但他仍不相信商耀南會變得如此薄義重財。
就在這時,莊林石道上,又傳來一陣轆轆車聲和馬嘶。
接著,一個身穿黃緞公子衫,頭戴方巾,跨騎紅馬.攜有四名從仆的青年,穿過廣場上的人群車馬,逕奔莊門前。
莊門下的十數莊漢,一見黃衫青年,似是早已經過交代,立即迎出一人來。
黃衫青年翻身下馬,急由馬後仆從手中.接過一個紅漆小拜匣,在眾目睽睽下,交給了莊漢,同時,謙和地含笑說:“這是禮單!”
陸飛鵬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病三郎烏貴西喚人的那張大紅帖子,競是慕名拜師人攜來的金銀珠寶和珍玩清單!
心念間.黃衫少年已遞過拜匣,遵照莊漢的指示退至一側。
麋集門前廣場上的仆從人眾,又是一陣議論騷動.想是對黃衫青年的華衣駿馬大加評論。
片刻又過去了,病三郎烏貴西又喚進去一個鮮衣少午。
這一次.烏總管連看也沒看巫峽漁叟齊海艟一眼。
陸飛鵬自幼即在淳厚樸實,親善和睦的小旺村長大.加之年輕氣盛.看不慣這種易反易覆的小人嘴臉,因而,忿忿地說:“公公,我們走……”
巫峽漁叟深知陸飛鵬的剛毅個性,因而未待陸飛鵬話完,立即平和地作了一個“忍耐”
手勢。
陸飛鵬隻得將胸間翻湧的怒氣忍下去。
就在這時,驀見莊門下的十數莊漢,突然神色一變,個個麵現緊張,俱都不時覷目偷看門內。
陸飛鵬看得迷惑不解,正待向齊公公詢問,門內深處已傳來一陣中氣充沛的快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