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周末,周全約程陽去馬場騎馬,同去的還有一位三十出頭一臉桀驁不羈的男子,他叫周全周叔,周全叫他阿鳴,阿鳴的身上有一股子天生的玩世不恭,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那種勁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誰也學不到的,這樣的人,看一眼就知道是有故事的人。
程陽小時候在奶奶家騎過牛,也騎過馬,但那是在爺爺拉著彊繩的情況下慢慢騎行,但是像周全和阿鳴一樣在馬場上揚鞭策馬,還是有所畏懼,於是周全便叫阿鳴教程陽騎。
阿鳴教得認真,程陽領悟得也快,不大一會兒功夫,程陽便可以獨自放馬馳騁。
騎累了,三人一起躺在馬場邊的涼棚下喝茶。
周全向程陽講述了阿鳴的故事。
阿鳴的父母是周全多年的至交好友,他們也是經商的,和周全既是朋友又是生意夥伴。
阿鳴的父親為人灑脫不羈,經商誠實守信,所以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而他唯一的兒子阿鳴,由於父母的過分溺寵,又或是父母忙於打理生意而疏忽了對阿鳴的管教。卻養成了一個每天隻會吃喝玩樂,打架鬥毆,遊手好閑的浪蕩公子。每天花錢如流水,進出派出所就像出入自己的家一樣頻繁,直到在一次打鬥中把人弄成了重傷,被判了重刑,關進了監獄。
阿鳴的爸爸在阿鳴被宣判入獄的那天心髒病發而亡,媽媽在爸爸走了後無心再打理生意,把生意全轉了出去,在阿鳴出獄前一年鬱鬱而終。
可以說,是阿鳴把自己的父母給活話氣死了。
經曆了七年牢獄生活的阿鳴出來後眾叛親離,除了曾經一起吃喝打鬥的人,所有親戚朋友都對他避退不及。阿鳴不想再過以前的那種日子,他真心想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這樣才能告慰被他氣死的父母。
阿鳴想要自己做生意,卻不知從何而起,便找到了父母生前的故知好友,周全。想討教一二,周全看在阿鳴父母的麵上,又見阿鳴這回是真心悔改,思慮再三,便把他介紹給程陽,讓程陽幫他看看,他適合做那一方麵的生意。
程陽聽了阿鳴的故事,見阿鳴不羈的臉上眼神中流露著滄桑和痛悔,真誠和期盼,想來阿鳴雖然是個地地道道的紈袴子弟,有著所有富二代都有的不良習氣,但他率真,仗義,硬氣,至少良心未泯,還不至於壞得透底或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經曆了這麼多,他能幡然悔悟,也實屬不易。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
程陽說:“阿鳴,你三天之內有一件麻煩事,你先把它處理好了,再來找我,我再告訴你,你到底最適合做什麼生意。”
阿鳴難以置信地看著程陽,當周叔說要帶他去見一位高人時,阿鳴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去見一位比自己小整整十歲的一個小子。要在以前,他一定會對程陽嗤之以鼻,或是出言不遜,但經過了這麼多事後,阿鳴學會了忍耐和自斂。經過接觸,阿鳴還是在心裏暗暗佩服,這小子機敏過人,眼睛毒辣。好似能把人看穿。
當程陽篤定的說出這話時,阿鳴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兩天後,果然就如程陽所料,阿鳴曾得罪過的一個人帶著一幫人來和阿鳴挑釁。他要想和曾經赫赫有名的阿鳴公開決鬥,來提高自己在這幫混混中的威望。
阿鳴曾在父母的墳前立下重誓,此生再不爭強鬥狠,從此洗心革麵做個堂堂正正靠雙手養活自己的人。
阿鳴抱拳對那位自稱混混老大的人說:“我早己退出江湖,不想再武刀動槍,如果之前有所得罪的話,今天,你來任砍我三刀。我絕不還手,我若挺不過是我的命淺,我若挺過了,你我從此互不相欠,從今往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渾水。”
那混混老大不過是虛張聲勢,博個浪名。現在輕輕鬆鬆砍人三刀就能如願以償,何樂而不為呢!心裏暗暗驚喜,便揮起刀向阿鳴砍去,第一刀下去砍在阿鳴的肩上,鮮血瞬間染紅了阿鳴的白T恤。阿鳴卻紋絲不動,哼都不哼一聲,第二刀下去砍在阿鳴的背上,血濺滿了混混老大的臉,聞著血腥味,混混老大看著滿身鮮血卻仍然一聲不吭的阿鳴,心中不由歎服不己,他收起刀,抱拳對阿鳴說:“事不過三,兩刀足夠了,從此你我兩不相欠,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說罷,帶著一幫人揚長而去。
看著一幫人走遠,阿鳴終於慢慢倒了下去。
兩天後,阿鳴身負著兩道傷痕來找到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