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報應。
感受到懷裏中人的異常,黑衣也沒去打擾她,隻是讓她安靜了一會,就那麼抱著她。
屋子裏忽然變得很靜很靜,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緋纖纖似乎是平靜了下來,可是黑衣依舊能感覺到她那加速脈動著的心跳。
緋纖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喜服。”
黑衣一怔,眉頭又皺了回去,眸光朝著身旁的木椅上撇了過去,瞅見了那血紅的喜服。
“當真要這麼做嗎?其實你可以……”
“是!”黑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緋纖纖堅決的話音打斷,“真正的仇人還在逍遙法外,我怎麼可以就這麼放棄,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黑衣聽的出來緋纖纖話音中的仇恨,更多的是無奈:“你這麼做,罪犯欺君……”
“欺君之罪就是該誅九族的!”緋纖纖說著,嘴角掛著絕望的笑容,娘死了,爹視她如草芥,還有那狠毒的後娘如果知道她害了緋音兒更不會放過自己的,在這個世間自己還有什麼可留念的,沒有任何東西值得牽掛了,有的隻是那每日每夜仿佛永無休止的噩夢。痛苦了多少年了,如今終於可以有個了解了,同歸於盡真的是最好的方法。
睹物思人,當緋纖纖看見那木椅上的血紅色喜服,腦海中浮現後娘入門的那天,娘親被氣到吐血的場景,在爹的麵前,娘喝下那猶如沸騰的熱水般的新人茶,肝顫寸斷,她知道,至死,娘都是愛著那個男人的,可是也至死,那個男人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多少的仇多少的恨!
全部都湧入心頭。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緋纖纖猛地推開黑衣,從**上爬起,抱起那喜服就往自己的身上*,一滴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那血紅的喜服上,猶如血衣中盛開的淚花。
半個時辰後,緋纖纖坐在梳妝台前往深深的發絲中插入最後一根金釵,鏡中那絕色的美人呈現在黑衣的麵前,完美無瑕,黑衣是大男人,完全不曉得緋纖纖究竟是使了什麼魔法,讓自己臉上那刀疤徹底消失在一片白嫩的肌膚之中,難道女兒家的粉脂真的那麼厲害?
緋纖纖抬眸看見黑衣那驚疑的目光,翹起了嘴角,伸手撫上臉上的傷疤之處,她用了四五種胭脂和粉底,混合調試後塗抹出來的一種底色,可以將原來的傷口的暗褐色遮掩住。
或許是因為這很有可能是她今生最後一次梳妝了,所以才會這麼用心。
黑衣歎了一口氣,邁開步子走近緋纖纖,才邁出兩步,屋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黑衣警惕的皺著眉頭,是侍女。
緋纖纖轉身之際黑衣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然後,一抹嫣紅落在了自己的眼前,緋纖纖驚歎黑衣的動作之快,趕緊坐正身子,將腦袋上的喜帕扶正,輕柔的開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