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顛簸以及腳踝處刺骨的陣痛將輕羽從昏迷中抽離了出來,模模糊糊間似乎看到了陸還影皺著眉頭一臉凝重的表情,那麼近,咫尺之間,輕羽緩緩抬起手,修長指尖觸到他的眉心,灼熱,她猛的抽回手,是他!
腳踝的刺痛又一次襲來,輕羽疼得直哆嗦,咬緊下唇,額間汗珠襟襟而下。陸還影神色閃過一絲慌亂,緊張的問道:“哪裏痛”
“腳,我的腳…”
陸還影正要脫去輕羽的鞋襪,輕羽猛地一縮,將右腿抽了回來,強忍著疼痛說道:“隻是不小心崴到了,沒有大礙,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本來她還想講一堆大道理,但是那一陣一陣的刺骨疼痛將她後麵的話語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嚨裏,隻發出一聲嗚咽的呻吟。
陸還影見她這幅模樣,便硬要脫去她的鞋襪看個究竟,輕羽一著急,掙紮一番,脫口說道:“看了我的腳,便娶我。”
陸還影停下動作,愣了愣,輕羽立馬想抽自己一個大耳瓜子,哪根神經短路居然說出這種無敵厚臉皮的話,她幹笑著正要解釋,卻聽到陸還影說道:“好”
看著他無比認真的神情,輕羽大腦唰的一片空白,趁著她靈魂出竅正走神的空當,陸還影小心翼翼且有無比迅速的脫下輕羽右腿的鞋襪,他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去,輕羽順著他的眼光看去,自己右腳腳踝處,那枚銀製梨花針全部插進了骨肉中,隻露出針尾的雕花部分,整個腳踝部分一片青紫。陸還影抬頭,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咳,那個,你怎麼找到我的”輕羽在陸還影說話前搶先問道。
“我去找你,遍遍說你去了紫竹林”
“額,今天天氣不錯,我隨便走走”輕羽抬眼望著馬車頂部“隨便走走”。
“你不願說,我便不問”陸還影側過身盤坐,將輕羽的右腿抬到身前,溫柔的說道:“我現在要將銀針拔出來,會很痛,你且忍一忍”
“嗯”輕羽感激的看著他:“啊~!”那一陣錐心的疼痛幾乎要了她的命,但是她依舊強忍著,盡管眼淚兜在眼眶裏,卻死死不讓滴落。眼淚屬於弱者,謠風如是說,她再不是當年那個孱弱而任人宰割的小姑娘,一切的苦難都可以忍受。
陸還影撕下一塊衣袖將她的腳踝包好,再小心翼翼的套上鞋襪,輕羽一直緊緊的閉著眼睛,手指死死拽著陸還影的衣衫,白的骨節凸顯。陸還影默默的看著她,堅韌如斯,這樣的女子,卻又不知擁有著怎樣的過往。
輕羽緩緩睜開眼,問他要了那枚銀針,將上麵的血跡擦拭幹淨,小心翼翼的放入袖內,陸還影默默的看著她的動作,忍不住說道:“這枚銀針,做工打磨細致入微,並非凡品”
“你說過不問的”輕羽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子,神情有些戒備。馬車駛入城中,周遭亦開始喧囂起來,車內兩人卻是各逞心事,相對無言。
馬車停在了回雪樓門前,兩個人都頓了頓,陸還影看了看輕羽的腿,輕羽的心一抽:“不是吧”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陸還影橫抱而起,下了馬車徑直進入回雪樓,輕羽暈暈乎乎隻記得當時門口一個正在吃蘋果的哥們下把都快掉地上去了,嘴裏瓤瓤的果肉還清晰可見,旁人神色自可想而知。陸還影一路闊步穿過大堂,向後庭走去,經過的姑娘們都紅著臉衝她羞斂一笑,意味深長。
將輕羽抱進房間,放到床榻上,陸還影起身到桌前倒了一杯茶走過來。
“謝謝”輕羽伸出手去接那茶杯,卻生生僵在空中,陸還影將那杯茶一飲而盡,邊喝邊說道“怎麼沒有丫鬟進來伺候著,咦,你要什麼?”
“呃,沒…什麼”輕羽一臉無奈收回手,脫口而出道:“回雪樓的丫鬟眼神利索著呢,你這個樣子將我抱進來,誰還願做那擾人好事的討嫌鬼”
“砰”陸還影手中的杯子滑落,碎了一地。他的臉蹭的紅了,幹咳一聲,轉過身去,道:“沒事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罷”
輕羽點了點頭,又道:“輕羽腿傷一事,還望陸將軍代為保密”
“自不會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