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歸根?”葉鸞微微皺眉,她很不喜歡這個成語,因為她的名字裏有葉,‘葉落歸根’豈不就是說自己殞命嗎?
“哼,一派胡言!”葉塹冷哼道,說完拂袖轉身,便帶著葉鸞姐弟往回走。
隻是,那道士卻依舊在他身後叫道:“大人如今不聽我勸,到時候葉落歸根,怕是會誤了自己。縱然能走出這雍西,卻永遠都走不出一個遼東,何苦呢?”
葉塹聽著,隻覺一陣眩暈,葉鸞吃了一驚,連忙問道:“父王,你怎麼了?”
葉塹搖搖頭,強定住心神,隨即便拉著兩人,快步往驛館而去。
燕宮,禦書房。
對於燕帝來說,每天除了上朝和批閱奏章之外,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寫字了。他雖然是一個草莽皇帝,靠著強大的武力統一了整個北方,使自己的國度成為了三國之中最為強大國家,但是他卻不喜歡征戰。
相比於金戈鐵馬,他更喜歡風花雪月,憎恨殺伐決斷,更喜歡吟詩作對。因此,燕國的賦稅很低,燕國的百姓過的也很好,當然,燕帝的寬和政策也滋生了許多腐敗。
此時的燕帝正在寫字,羽妃在旁邊為他研磨,這是他們的每天的消遣之事,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去葉鸞進宮的時候,可以聞到燕帝身上那經年不散的墨香。
不得不說,燕帝的字寫的很漂亮,很好看,即便是一些文臣都自歎不如。當然,這其中有多少人士在拍燕帝的馬屁,這就不知道了。
此時,王總管進來稟報:“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燕帝沒有停筆,繼續寫著,但是嘴裏卻道:“你讓她進來吧。”
皇後進來之後,羽妃連忙放下硯台,上前行禮。那皇後平時恨透了羽妃,此刻根本就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燕帝麵前,也行了君臣之禮。
“你有什麼事嗎?”燕帝頭都沒有抬,就這般淡淡地問道。
皇後知道燕帝一直都不喜歡自己,這已經是宮裏早就傳開的事了,所以如今也不動怒,隻是恭敬道:“如今潯懿已經十七歲了,長大了,臣妾想著,是不是該給他找個老師了。”
燕帝道:“以前不是給他找過嗎?當初的太傅莫啟堯,還有過世不久的太保楊葉,不都當過他的老師嗎?也沒見教出什麼名堂來。他還是老樣子,該瘋的瘋,該玩的玩。”
皇後心知燕帝不喜歡太子,連忙道:“可是沒有人教導也不行啊,如今也該讓潯懿學習一些帝王之術了。”
隻是皇後這話剛一說完,燕帝就停住了正在寫字的手,這一變故倒是讓皇後和羽妃都吃了一驚。燕帝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看著桌案上的字,不說話,一瞬間,禦書房的氣氛便詭異了起來。
許久之後,燕帝才又運起筆,然後問道:“你看中了誰?”
燕帝的說話,讓書房裏掉入冰點的氣氛又恢複了一點,皇後和羽妃都是舒了一口氣。
皇後道:“太傅寧宣,皇上覺得怎麼樣。”
“寧宣?”燕帝微微皺眉,這可是他最倚重的大臣,也是他最難駕馭的智者。不過,短暫的沉思之後,他又吐出兩個字:“準了。”
這短短的兩個字,卻讓皇後高興不已,連忙謝恩,隨後便退出了禦書房。等到她離開之後,燕帝才放下筆,直起身,怔怔地看著前方出神。
羽妃心中狐疑,問道:“皇上,怎麼了?”
燕帝沉默一陣,然後問道:“你說皇後在打什麼算盤?”
羽妃一驚,連忙道:“臣妾不知道。”
燕帝轉頭看了她一眼,隨即輕笑道:“算了,你不知道最好,這種事,能不牽扯就不要牽扯。”
寧宣……
燕帝在心裏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