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宮(1 / 2)

行了大概半個月,眾人已經來到冀州腹地了。這十幾日下來,葉鸞依舊沒有擺脫離開葉塹的憂鬱,醒著的七八個時辰裏,倒是有四五個時辰是用來發呆的。不是坐在窗前,怔怔地向東北而望,就是一個人愣愣地坐在桌邊,沉默不語,獨自發呆。

即便是在睡覺,有時琳兒走路的聲音稍微響了一點,都會把她驚醒,等到再想睡去,已經是不能了。然後她便又一個人坐到窗前,看著外麵的暗夜,一直坐到天明。

這日清晨,楊玄杆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薊陽近郊,馬上就能進城了,這幾日大家為了趕路,都是日夜兼程的,如今總算能好好休息了。琳兒此時在車廂裏,也是小心地整理著那些小物件,昨天晚上,葉鸞直到三更天才睡著,她如今是萬萬不敢打擾的。

也許是因為馬上就要進城了,心裏歡快,那負責趕馬車的侍衛便加快了速度,整個車廂便顛簸起來。一陣晃動之後,熟睡的葉鸞醒了。

見她醒來,王嬤嬤連忙端來了早就準備好的洗臉水,葉鸞梳洗了一番之後,然後對琳兒說道:“今天一早我隱隱聞到有一絲香味兒,你去看看外麵是什麼。”

琳兒點點頭,走到窗前,掀開布簾望外看去,但見外麵稻田滿地,除了一些早熟的稻子之外,便什麼也沒有了。

“郡主,外麵什麼也沒有啊。”琳兒回道。

葉鸞看向外麵,道:“這就奇了,今天早上我明明聞到一股香氣的。”

王嬤嬤道:“想來是山上的野花吧。”

葉鸞搖搖頭,道:“不對,野花雖然香,但不會香得這麼濃鬱。這種香,雖然聞著很淡,但卻不是那種若有如無的,它一直飄蕩在空氣裏,經久不散。琳兒,你去問問我表叔,看他知不知道這是什麼香。”

琳兒點點頭,便掀起車廂的門簾,問騎馬在前的楊玄杆,道:“侯爺,我們郡主問您,知不知道外麵是什麼香啊?”

楊玄杆卻是哈哈笑道:“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外麵都是早熟的稻子,哪來的什麼香氣啊。”

琳兒回身對葉鸞道:“郡主,侯爺說外麵都是稻子啊。”

“稻香……”葉鸞聽後,喃喃自語。

薊陽是冀州的最高行政中心,也是當年燕國公父子起兵的地方。這裏還保存著當初的國公府以及軍事行轅,雖然已經沒人住了,但每天都還有專門的人進去打掃。

趕了半個月的路,眾人進了城後,選了一家客棧,那些疲憊的侍衛就各自去休息了。期間,有冀州禦丞、薊陽太守以及冀幽總兵前來接待,不過都被楊玄杆給打發了。

在薊陽休息了幾日之後,眾人便又啟程,望西而去了。行了大概兩個月,終於在盛夏時節,趕到了長安城。

且說葉鸞隨楊玄杆進了城之後,便有皇宮的轎子並拉行李的車輛久候了。臨行之前,葉鸞便聽葉塹交代過,她舅舅家與別家不同,日後在那裏定要謹慎,不要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因此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肯輕易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

行至長安城門口,楊玄杆突然喊了一聲“停”,便有人喚葉鸞下車。葉鸞雖然驚疑,但也不敢多問,便在王嬤嬤攙扶下,從那高高的香車上麵下來。

見葉鸞下車,一名老太監連忙上前跪拜扣頭,尖聲道:“奴才參見郡主。”

葉鸞何曾見過這般場景,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一步,然後道:“這位大叔,你快起來吧,別跪著呀!”

那老太監也算是見過世麵的,看到葉鸞這般反應,知道其中原因,便也不再行宮裏那繁雜的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