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箭站在石屋門前哀歎,輕輕推門而入,這還是他頭一次給這石屋內的前輩送飯。
“打擾前輩了,弟子來給前輩送飯,前輩身體可好些了?”令箭在門口深深鞠躬,不敢直視躺在石床上的何歸一。
何歸一暼了一眼躬身在門口的令箭,眉間略帶憂愁,忽然看向自己的胸口,隻見胸口的皮膚都已焦黑,依稀可見一道道的青色劍痕縱橫交錯,九道劍痕在何歸一的心口處相交,形成一個深黑的傷口,隻叫人看的心驚。
何歸一苦笑一聲,扭頭望向窗外。
那東邊天際的半輪落日散發著淡淡金光照射著半空的雲層,避風山聳立在金黃色的雲層下,朦朧神秘。
“哎!”
何歸一長歎一聲,收回目光,落到仍然躬著的令箭身上,上下打量。
隻見這一身破舊灰衫的少年,肥嘟嘟的臉上略顯憔悴,眉宇間卻透著一股不甘心的傲氣。
何歸一心中暗想:這少年雖然資質差些,卻也不打緊,身上有一股不服輸的傲氣,若是肯刻苦修煉,假以時日,卻也能有所成就。當下搖頭歎道:“罷了罷了,命不久矣,卻哪裏還容得下我精挑細選……|”
自言自語後,何歸一淡淡問道:“你過來吧!你叫什麼名字?”
一直躬著身子的令箭緩緩直起身,怯怯往前走了幾步,小聲道:“回前輩,弟子名叫令箭。”
何歸一細細端詳著令箭,突然說道:“我要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令箭怔了一下,匆忙回道:“謝前輩美意,可是……弟子已經有師父了……”,
何歸一語氣中略帶嘲笑,道:“萬蒼天?嘿!那老頭一向自傲的很,隻怕從未記得有你這麼個弟子吧,你還願意叫他師父?”
令箭略顯猶豫,似是很認同這中年男子的話,卻又不敢逾越這規矩。
何歸一無奈苦笑,似是自嘲道:“我一個將死之人,一身法門無法傳承,豈不是可惜,你這少年既然心有抱負,卻怎又畏首畏尾的?”、
令箭心中一驚,猛然抬頭望向何歸一,心中萬千思緒閃過,他居然連我的心思都能看到。不過,他倒說的也對,要想有一番作為,就要勇於闖蕩,挑戰常規。
令箭還有一絲猶豫,突然想到默冉,他便是一個敢闖敢做的人,又想到默冉正在受萬蒼天親傳,心中頓時有些不甘,一咬牙,聲音堅定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何歸一滿臉笑意,看著令箭給自己磕了三個拜師頭,隨即笑道:“看你資質,雖然不算上好,但隻要後天肯刻苦努力,他日也定會有所作為,為師便將《狂雷決》的法門傳授於你,能領悟多少,便要看你自己的了。”
令箭恭敬回道:“謝師父教導,徒兒定當努力!”
何歸一滿意的點點頭,再不多話,便開始傳他一套口訣。
這套口訣說長不長,隻千字左右,但枯澀艱深,令箭用盡心力,足足用了三個時辰,方才盡數背下。
何歸一待他完全熟記,鬆了一口氣,神情間疲憊之極。
他看著令箭,眼中忍不住有欣喜之色,拿起身邊的白芒仙劍,輕輕撫摸,甚是不舍,道:“想我縱橫一生,手握這把‘奔雷劍’不知斬殺了多少英雄豪傑,如今竟然落得死於此劍,真是諷刺呐,哈哈……”
自嘲狂笑了一番,何歸一突然將“奔雷劍”遞給跪在一旁的令箭,淡淡道:“大丈夫生無帶來,死無帶去,既然與你有緣,這柄‘奔雷劍’便也傳於你吧,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令箭恭敬的接過“奔雷劍”,道:“徒兒一定不會有辱師命!”
似是想起什麼,何歸一忽的從懷中摸出一塊半圓形玉石吊墜,遞給令箭,臉色突然變得嚴厲,道:“還有一事,這半塊玉墜,你也收好,他日若有人拿著另一半玉墜來找你,不管是為何事,你都要全力幫助!你可能做到?”
令箭點了點頭,道:“徒兒記下了,一定誓死完成!”
何歸一心中一震,見這肥嘟嘟的少年,雖然年紀尚小,臉上竟是一片堅忍,不由的點頭道:“好徒兒!這幾****便留於此屋,潛心修行我傳你的《狂雷決》吧!”
令箭遲疑道:“可是,掌門那裏……”
何歸一麵色一冷,道:“你不必操心,量那萬蒼天也不會找來此處。”
令箭當下閉嘴,深吸了一口氣,心道,這新拜的師父脾氣也是令人難以捉摸,還是不要惹他生氣為妙。
隨即,令箭將飯菜擺放在何歸一身旁的石卓上,又在石室中找了一處寬闊的地方,盤腿運氣,修煉起《狂雷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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