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嫻一句他連我都不認識,說的宋言謹臉上的神色更加震驚了。這……顧默嫻究竟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宋言謹也許是因為自己有相同的經曆,有些難過的激動。她明白,被自己最近的親人騙是什麼感覺。當她知道她還有父親時,她心裏第一反應不是關於楊振華,而是關於宋敏。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很討厭宋敏什麼事都瞞著她。她嚐到過的感覺,不想讓顧臨深再來一次。
“媽,你不能這樣,你不能什麼都瞞著臨深,他有權利知道自己究竟姓什麼。”宋言謹眉頭皺的死死的,少有對顧默嫻說話這麼直接。
“不是的,臨深姓的就是他的姓,他父親也姓顧,你知道他……”顧默嫻隻顧著張嘴辯解,意識到自己要說什麼後立即住了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她緩了緩自己的臉色,告知宋言謹:“他父親不認識我,也不認識臨深。他要是知道臨深的存在,對他是一種打擾,尤其現在這種情況……”
“言謹,就當是媽求你了,不要告訴臨深。臨深從來都不在乎這些,就讓這件事繼續是秘密,好不好?”顧默嫻的眼睛裏帶著深深的哀求,抓著宋言謹的手臂,希望她能答應自己的要求。
宋言謹認真的顧默嫻,深吸了一口氣:“我答應您。”
“謝謝。”顧默嫻嘴唇上下跳動著,明明這件事讓她難受異常,卻要活活忍住。
宋言謹搖了搖頭,她握住顧默嫻的手:“媽,我是希望您能親口告訴臨深這件事。”
顧默嫻沒有接話,有些事,一旦說出來便再也不是秘密。但放在心裏這麼多年,她實在太難受了,第一次說出來,卻又不能全部告訴給對方。顧默嫻有些六神無主,否則她不會告訴宋言謹。
顧默嫻內心的東西,除了她自己,沒有一個人知道,就連已故的父親也是不知道,早已是秘密的事,卻忽然對宋言謹坦誠了一小半。怕是這麼多年,她實在忍不住了。
宋言謹抱著熟睡的阿源從臥室裏出來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坐在床邊失魂落魄的顧默嫻。宋言謹眼皮微沉,心口忍不住歎了口氣,關上門。
聽到宋言謹出來的動靜,顧臨深將目光投了過去,隻有她抱著阿源出來,問了一句:“媽呢?”
“媽身體有些不舒服,在休息。”宋言謹抱著阿源上樓,躲開顧臨深的眼睛。
顧臨深放下手裏的雜誌,雙手插在口袋裏,很是瀟灑的走至宋言謹身邊,伸出手:“我抱吧。”
“沒事,不過是幾級樓梯。”宋言謹沒有讓顧臨深接手,抱著阿源回了臥室。
宋言謹將阿源放到床上,顧臨深坐在身後的位置上看著她們。
宋言謹從顧默嫻房間裏出來後,嘴角一直不見笑容,她抬手撫了撫阿源的頭發,彎腰吻了吻阿源的發絲。
顧臨深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後,大手在宋言謹的肩頭輕蹭了幾下,笑問:“媽剛剛和你說什麼了?這麼低落?”
宋言謹呡了呡紅唇,盡量拋開自己所聽到的所有事,握住顧臨深放在自己肩頭的手,說道:“媽給我講了一個朋友的故事,有些傷感。”
“什麼故事?”顧臨深挑了眉頭,沒想到這婆媳倆還能到一塊分享彼此朋友的故事。
宋言謹搖了搖頭,她講不了,她怕她講了,中途便露餡了。她說:“太難了,我複述不了。這樣的事聽一遍也就夠了,再講一次,也不過是多傷感一次。”
顧臨深不為難她,在她的身側坐下。
宋言謹轉過頭,繼續看著阿源。她握著顧臨深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喃喃自語:“顧大少,以後無論有什麼事,我們和阿源都會好好的是不是?”
聽了顧默嫻的話,讓她猛然覺得,許許多多的事都充滿了無常,她們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怎麼忽然說這個?”顧臨深平順的眉心起了一層褶皺問她。
宋言謹淡淡一笑,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說:“沒有,就是想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