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力與他力(1 / 2)

月氏姐妹此番上半月峰來,確實有幾分請教之意,但更多的是希望以近日所參悟的內容,能夠敗李元初。非是為顏麵,而是一種心理上的障礙,李元初那日輕描淡寫敗了她們兩人後,便如同一座高牆一般聳立她們心頭。

若是攀不過這座高牆,她們心境將會大受影響,將來問道之時,若是除了岔子,那便是後悔莫及。

倒不是說輸不起,輸贏勝負本就是常有之事,但重在勝負分際時的前後心態。當時賭局前後心境,又是眾目睽睽,加上她們本就高傲的性格,才誕生這心魘之牆。

李元初為她們泡上了一壺茶,卻不對談,仿佛隻是邀請她們共賞明月而已。

月傾影對李元初並不了解,幾乎毫無印象,隻知是護宗長老遺孤,居於半月峰。甚至連他消失三年的事情都不太清楚,不過從一年前回到宗門後,倒是略有風聞他性情古怪的傳聞。

傳言他自從回歸宗門之後,變得少言寡語,惜字如金,整日隻在半月峰讀書。今日一見,才知那些傳聞不假,而且他似乎頗有懂享受,前可觀潮,後可覽山,雖身處石嵐宗內,卻自有一股超脫之感。

而且她們姐妹在石嵐宗內,傾慕者不知凡幾,但李元初卻從沒有多看過,甚至從未打量過她們一眼,直接將她們視之無物。

“師兄……”兩人又是待了半個時辰,月傾影忍不住問道。

李元初卻隻說了一個字:“靜。”

姐妹兩人對視一眼,忽然發現她們彼此都忘了是要來做什麼的了。

“我知你們新練有一曲一劍,劍合琴律,琴潤劍聲,想以此與我一論琴劍之道。”李元初忽然開口說道。

月傾影和月映影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神色,她們新悟的絕藝,怎麼會被李元初知道?每座山峰的居所都有陣法保護,不可能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被人窺視。

在李元初麵前,她們生出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正是……”

“我沒興趣。”李元初淡淡回道。

月映影從正午站到夜晚,又幹坐個把時辰,耐心早已磨光。她本有切磋求教印證之意,在石嵐宗想與她們姐妹論武者,不計其數,可這李元初卻始終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她不由心生惱怒。

她本是不善言語,性格直接之人,此時心有怒,劍鋒隨心而出,一劍刺出。雖是含怒出手,但猶然留有三分餘地。

劍尖鋒芒畢露,快似流星,直襲李元初心口。月傾影反應過來時,已是阻止不及,如此近距離出手,就算留有餘地恐怕也會留下傷患。

這等恰似偷襲的攻勢,即便能勝,那也算勝之不武。她們二人如今是心有障礙,而非冤仇,平心而論前些日那一戰,對她們也是很有啟發。今日本是抱誠論武而來,若是……

就在月傾影心思流轉的瞬間,忽聞一聲鏗鏘,月映影手中的劍竟然橫飛出去,插在了地上。

“你之劍藝尚需時日磨練,學劍的第一步是握劍,若握不住手中的劍,如何尋心中的道?另外,若無法掌控情緒,劍於你,終究是死物。”李元初並未因為月映影的突然出手而生氣,以一指之力擊飛月映影佩劍後,還如同師長般點評道。

月映影臉色一陣煞白,方才那輕輕一彈指,再次擊潰了她數日來建立的自信。

“既無心賞月,便請師妹為我一奏近日新曲吧。”李元初說道。那模樣,似乎是才知道她們心不在賞月品茗上麵一樣。

直到這時,月傾影才發現,李元初至始至終都沒有考慮她們的想法與訴求,就如同那日賭局,文武兩種比試。他未入局,而是以自己方式讓她們輸得無地自容。

不知為何,她心中升起弄弄的挫敗感,今日本是想來論武撫琴,借以此舉使自己技藝再次精進。

可她們哪有與李元初論武的資格?他從來不為外物所動,武學修為更是高深莫測。人雖近在咫尺,可境界卻是判若雲泥,有著天壤之別!

“謝師兄指點,我忽覺此曲已是難堪入耳,待我們會在精進之後,再來聆聽師兄教誨。”月傾影拔出插在一旁的劍,與有些失魂落魄的月映影一同離開了。

“可造之才。”李元初自言自語了一句話。

隨後,他開始試著感悟魂體種種,並且嚐試將真元在魂體周圍遊走。但他卻不急著融入魂體之中,隻是在不斷試探,似乎是在找尋最合適的注入點,又像是在思考常規體係之外的可能性。

以這修煉體係來說,人體體質各有不同,所謂武根便也各不相同,如有人天生體質偏寒,便不宜強煉烈焰武學,反之亦然。

從根本來說,屬性乃是功法所賦予,真元都是最原始的形態。直至魂湖形成之後,單純修煉境界的功法中,才會帶有特定屬性,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人之武道修途才會徹底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