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我從不覺得，或許以前有過擔驚受怕，可我卻一直堅信我是愛他的，心裏隻要有了愛又有什麼艱辛的呢？”
“那你們又是為何要分開？”
蘇暮暮苦笑一聲：“是我自己作賤罷了。”
“對了，微搖，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個人，在你最孤獨最苦的時候與你相依為命，還有一個人，很愛很愛你，什麼都願意為你做，這兩個人中，你會選擇誰？”蘇暮暮問道。
“我...我會看心吧，跟著心走。”
蘇暮暮又道：“對啊，要跟著心走，可是我總是摸不清自己的心，總是搖擺不定。”
“哦？那你真的有好好地想過嗎？一個人可以對很多人有好感，可有好感不一定是愛，人也可以喜歡很多人，但有些喜歡卻不能算愛，或許你有很多喜歡的人，可要陪你走完一生的是你的愛人，你好好想想，究竟哪個是愛，哪個隻是單純的喜歡。”
蘇暮暮靜默，沒有繼續說話。
軒轅微搖也沒有繼續說話，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蘇暮暮垂著頭，用手撐著臉，隻能隱隱約約看到她長長的睫毛，看不清她的臉。
軒轅微搖知道她在想事情，也不打擾，兀自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嚐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蘇暮暮終於抬起頭來。
她看著軒轅微搖道：“微搖，我知道了，不過...”
“怎麼？”軒轅微搖問道。
“不過我發現了一些事情，可能不是那麼簡單。”
蘇暮暮仔細想了想，根據她的猜測，慕白很有可能就是師父尚未落安上神時的一個分身，所以這件事她倒並不是特別擔心，隻要找到師父，和他解釋，就能解決。
可是她發現了一些其他的問題。
她在那時的記憶，幾乎隻有在那片荒原輪回的記憶，她來自何方，卻什麼也不記得，就算是後一世，她解除了懲罰，入世投胎成了鮫王，也還是不知道自己本來的來處。
她想起有一次隱約聽到寂靈說，說她是姮娥創造天地萬物時，第一個捏出來的鮫人，當時姮娥便賜予了自己法術，讓自己陪在她身邊。
可後來隻知道自己是犯了錯，被姮娥懲罰，才會有這後麵的幾生。
據她所知，隻有犯了罪不可赦的大罪，才會被施以這樣的懲罰。
她是姮娥親自賜予的生命，身上的法術也是她親自給的，一般的傷害根本不能讓她死去，她的靈體在天地間，不論多少年，總會有重聚的那一天。
所以讓她一遍又一遍在天地間輪回，卻隻讓她一個人，這樣的懲罰才殘忍。
蘇暮暮想到這兒，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那些日子，她是真的不想也不敢再經曆一遍。
每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一個地方，卻什麼都沒有，要麼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要麼是深不見底的河水，反正總是一個人。
軒轅微搖看見她眼裏突然乍現的脆弱，伸出手，想抱抱她，可那抹脆弱隻片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又默默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