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一道灰白色巨大的極光映照著北方上空;並逐漸在喬巴山共和國(注1)大肯特山的一道道支脈上向四麵延伸開來,極光的深處越來越暗,並最終在一道支脈的盡頭處被黑暗徹底淹沒,盡頭裏的一棟79層破舊玻璃大樓,直挺挺的矗立在達裏諾湖邊,整棟樓一個忽隱忽現點點的光亮,像無垠大海麵裏暴風疾雨裏的小船,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還有10分鍾,一切就又回到原點”
那光來自第79層的一個房間裏,灰白色玻璃幕牆上一個歪倒著的電子鍾,翠綠色的數字特別刺眼,顯示著“23:50”,艾莎小聲的唱著歌,像極了歌劇裏麵的詠歎調;她雙手合十墊著臉頰側身躺著,尖尖的下顎有節奏的應和著自己的歌聲;即便她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出迷離的味道,愛莎白皙的肌膚,金色的卷發,是典型的盎克魯薩克遜血統美女,高挑曼妙的身材美極了,尤其是那雙帶著金屬腳鐐的腳,晶瑩玉透。
“啪”!翠綠色的電子鍾滅了,歌聲也驟然停止;整個房間徹底黑了,這個透明玻璃大樓像地獄裏的岩洞深處,她隻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聲,和瑟瑟發抖時腳鐐的摩擦聲。她不知道,隻要她睡著了,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明天又是一個完整的人生。她美若清蓮的臉,突然詭異的一笑,嘴裏伴隨著鹹鹹的淚水很快昏睡了過去。
清晨,暴風肆無忌憚吹打這玻璃幕牆,從窗戶望去,漫天的黃沙塵土旋轉著升上天空,今天又是一個開墾日。
“達裏諾湖”
喬巴山的首府,光明城。傑瑞扶著牆慢慢的走著,弓著腰,感覺像個老朽,灰白色的頭發幹枯沒有光澤,與之不協調的是他那張俊俏的臉。傑瑞是純正的華裔血統,身型高大健壯,因為血緣的關係,典型華裔的臉龐卻有著的深邃的藍色瞳孔,看起來讓人很是著迷。隻是這張英俊的麵孔此時也扭曲著,像極了被人踩過的蒲公英。他抬頭看了一眼,一個快掉下來的牌匾上寫著大大的兩個漢字“診所”。
“你以後不要這麼玩命的喝酒了,我記得這是我說的第四遍了“亞裔醫生站在醫療小車旁對一邊傑瑞說著,一邊給他注射,這是一家破舊不堪的私人診所,這所老房子感覺隨時都要塌了,注射室的牆角,因為潮濕泛著點點的綠毛,兩隻比蟑螂還大的蟲子互相追逐著,很快就鑽進牆體的縫線裏了。上午10點的陽光照進房間,透過貼滿報紙的玻璃窗映在傑瑞的臉上,上麵清晰地倒射出幾個小字,達裏諾湖。
炫龍山脈的盡頭,達裏諾湖旁,數千人頂著黃沙塵土在奮力的勞作,這湖水已有千年的曆史,隻是不知何故今年開始,湖水的四周泛濫著一種灰色的植物,這種藻類植物生長速度奇快,幾乎是細胞似的蔓延開來,為了保住這千年的湖泊,上頭發布了命令,不僅要清理,而且也要向湖泊的四周開墾,以換取更大的空間。
這樣的工程就由這數千的人奴完成了,日複一日的勞作對於他們來說,並不乏味,自從他們腦中的器官部分摘離後,他們就失去了大腦逆反及抗拒能力,逆來順受的成為一個真正無威脅的行屍走肉,渾渾噩噩的每過一天都是一輩子;名字、性別什麼都不重要,隻要能苟且的活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