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凜冽西風不停歇的呼嘯著,大片大片的黑色雲朵聚集,天空灰暗的像是要降下雨來。這裏是一片混沌的空間,令人恐懼的灰色漩渦充斥在幹燥的空氣裏,殘壁斷亙突兀的呈現在這片土地,幾乎每隔幾步便是破碎的兵器,殘缺的屍體。
“主子…”在某個長著稀鬆灰色小草的平地,依稀可見一位身穿紅色勁裝的少女跪坐地上,眼淚肆意的滴落在麵前半躺著的男子衣衫上。那男子臉色如白紙般蒼白無力,唇角的血跡還尚未幹涸,那胸前的衣襟被紅色浸染成一朵火雲,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玻璃娃娃般脆弱,好似一不小心就碎裂。
風愈發的狂躁,像頭凶猛的野獸撞擊而來,卻絲毫近不得身,隻能在周圍不停的怒吼著,妄圖穿過這層透明的防護罩。
“冰藍。”男子並未理會悲泣中地紅衣少女,而是艱難的把頭轉向另外一邊,眼裏始終映著一個白色的影子。那叫冰藍的女子一直站立在三米開外,冰冷的眼神盯著麵前脆弱的男子。
“冰藍。”男子輕微咳嗽了一聲,喉嚨湧上一股微甜。他和著唾沫咽了下去,還是有一絲血跡流淌出來。冰藍依舊毫無表情,那紅衣女子哭的更加傷心,卻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絲毫的聲音,唯恐驚擾到男子。
“相比永世孤獨,死亡…死亡…好像是種解脫呢。”男子費力的說完,眸光又黯淡了幾分。他說這話,是為了讓她不要難過,哪怕他清楚知道,她根本不會為了他而產生任何情緒。
冰藍淺藍色的眸子裏終於泛起些許波瀾,她那一頭綽約著淡藍色的白發無風自動,為她的輕靈增添了一抹豔美。
男子嘴角不經意扯起一絲幅度,像是完成了什麼重大使命。他眼裏的生機愈加黯淡了,索性閉上了眼睛。
愛情本身就是一場豪賭,他早就做好了得不到回應的準備。他以為她不接受他沒關係,能夠在她身後默默地守護著她就好,隻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繼續這份執念。那麼,就這樣吧,還好,她沒有心。鳳染欣慰的想。無心,無愛,自然便無痛。
冰藍,我真的…好舍不得…鳳染的身體發出微弱的光芒,化成無數個小光點,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鳳鳶。”良久良久,冰藍輕輕歎息。“死亡真是一種解脫嗎?”
鳳鳶想了想,回答道:“死亡或許是種解脫,但主子,必定會不甘心吧。”
“我知道了。”冰藍攤開手,眼眸緊盯那一絲悠閑遊走其內地紅色光線,若有所思。
“冰藍大人。”紅衣女子猛然跪下,美麗的鳳眸裏滿是決絕,“鳳鳶願追隨大人,求大人成全。”主子,你的意誌,就讓鳳鳶替你延續!我會守護好冰藍大人,你…安息!
冰藍愣了片刻,倏爾心頭泛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感情,到底是什麼?
她本是虛無產生的混沌,生生不息,永世不滅。千萬年來,她獨自存在於虛無世界,這種孤獨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一次無意識的精神波動。
那波動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狂風,這股龐大的意誌吹開了混沌,幻化成無數個不規則形狀。她受到啟發,以自身創造出規則,把由無數混沌凝實而成的球狀體組合命名為宇宙,而這不停旋轉的球體,她稱之為星球。
她用意識幻化出小草,鮮花,大樹。這些東西是這星球上第一批具有生命的物體,它們隨著時間的流逝吸收著土壤裏的養分,慢慢生根,發芽,一步一步的成長,直至長大到極致,這種繁華最終因無法承受更多的精華而枯萎,形成一種生命的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