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副團長,都過了這麼久,怎麼就沒一點動靜?鎮長可是等急了,所以才派我前來問個究竟。”說話的男子頭戴一頂草帽,幾乎遮住了整張臉,他是田翰林派來的信使。吳天澤神色慌亂地說:“哪有這麼快,我被派到這個破地方,連他人都見不著,怎麼會有機會?”
“鎮長可管不了這些。鎮長可是發話了,他的耐心有限,隻要結果,而且要你盡快。”
吳天澤為難地說:“我會盡快,一定盡快……”
“不僅要盡快,更要盡力。你要明白,要是完不成任務,到時鎮長那兒可沒法交代……”
吳天澤聽見門外傳來說話聲,慌忙假裝咳嗽,敦促道:“趕緊走吧,別讓人看見。”
“怕什麼,等你沒法跟鎮長交代的時候,那可就真要完蛋了。”
吳天澤送走信使,突然感覺渾身像散了架似的,無力地癱坐在太師椅上,想來想去,也不知該如何進退。
麻子突然推門進來,問:“吳哥,剛才戴草帽那人是誰呀,怎麼沒見過,我看他在茶廠外麵轉悠了半天,該不是來惹事兒的吧?”
吳天澤一愣,忙說:“外地來的,不知道路,剛才還闖進來問我。我也是剛過來不久,哪會知道。”
張六佬為了觀察成色,提取了最新發酵的紅茶樣品。他緊盯著茶水,過了片刻,當水溫漸漸冷卻時,水麵出現一層薄薄的不溶物質,這一刻,他便釋然了,因為出現這種現象,說明這批茶葉的發酵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工藝水平。
“老張、老張,成了!”張六佬興高采烈地端著茶杯走出房間。張樹愧老遠就聽見了他的叫聲,當他看到這杯茶水時,驚訝地感慨道:“是啊,成了,終於成了。”
張六佬打破了另一道束縛他的魔咒,深深地嗅了一口茶香,嘖嘖地說:“我聽爹說過,隻有最高檔的紅茶,衝泡之後才會出現這種現象。”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張樹愧緩緩搖曳著茶杯,“這就是傳說中的‘冷後渾’,對於紅茶而言,隻有發酵的工序做到至臻完美,才會出現這種現象。六爺,咱們這回是真成了。”
“對對對,我記得爹說過,他做了一輩子紅茶,並非每批發酵的茶葉都會出現這種‘冷後渾’現象,也就是說,‘冷後渾’是反映紅茶品質優劣的一種標誌。”張六佬喝了一口,吧唧著嘴讚歎道,“真香啊!”
“六爺,我敢打包票,極葉堂的茶葉絕對不比老爺那會兒的差……”張樹愧欲言又止。張六佬明白他的話,卻搖頭道:“你說得對,我們一定會做出優質的紅茶,雖然目前已經取得不小進展,但我還想再等等。”張六佬心裏有數,他不想為了達到目的而濫竽充數。突然間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兒,說:“老張,還有件事兒我想征求你的意見。”
張樹愧笑著說:“六爺,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你是掌櫃……”
“什麼掌櫃不掌櫃的,是您肯收留我們,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張六佬這話說得誠心誠意。張樹愧歎息道:“如果沒有盧老爺,就不會有這個茶莊,也不會有今天的我。六爺,我不怎麼會說話,但有句話我又不得不說,茶莊要發展,必須走外需,國內形勢太亂,明搶暗偷的多,很難有大的作為。”
張六佬深有同感地說:“我們必須走出去,但我不想如此草率,茶葉的品質雖然上去了,但還沒達到預想的水平,我不想毀了泰和合的名聲,更不想砸了宜紅這個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