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本成原以為鎮長會向他追責,聽了這話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忙說:“我一定盡快將凶手繩之以法。”
“有查到什麼線索嗎?”
“這個,線索倒是有,但還隻是推測。”
“說來聽聽。”
馬本成為難地說:“我查到這起案件的幕後黑手跟大崖山上的土匪有關。”
“大崖山的土匪?”田翰林似乎有些吃驚,皺著眉頭說,“不久前一夥土匪洗劫了泰和合茶莊,盧老爺來找過我,但我拒絕了。”
“這事兒我是知道的,就算真的答應了他,就靠民團兄弟手裏的破銅爛鐵哪能跟土匪硬拚。”馬本成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鎮長,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但又有誰能了解我們的難處啊。”
田翰林似乎深有同感,歎息道:“本成,既然已經找到凶手,你說該怎麼處理?”
“您不會是想進山剿匪吧?”馬本成訝異地問。
田翰林幹笑道:“還是那句話,大崖山易守難攻,你有把握能把土匪的山頭給打下來?”馬本成垂下了腦袋。
“既然沒把握,那就往好的方麵想。”田翰林說,“這樣吧,我給你指條明路……”
馬本成聽著聽著,眼裏就開始放光,興奮地說:“鎮長,您可真是英明,這樣一來,咱們不僅沒什麼損失,還得了好處,不就把壞事變成好事了?”
張六佬這天抽空回了一趟肉鋪,打算取點東西,在路過賭坊時,突然想起了孫長貴,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走了進去。孫長貴看到張六佬時一開始差點沒認出來,但立馬嚷道:“好啊,張六佬,你小子總算是露麵了,你大爺的,還欠著老子大洋呢,打算什麼時候給?”
見張六佬定定地看著他,他瞪著眼睛質問道:“哎喲,看樣子你小子是找到發財的門路了,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孫爺了?”
張六佬看向賭桌,心裏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孫長貴嬉皮笑臉地問:“手癢了,要不試試手氣?”
“還是不了。”張六佬控製住了內心的邪念和貪念。孫長貴譏諷道:“看來這回是真轉性了。”
張六佬笑了笑,回過頭說:“孫老板,上次在山上你跑得可比兔子快多了。”
孫長貴毫不避諱地說:“不跑快點,我還有命回來?哎,我說張六佬,你小子自從那次拐著盧老爺的女兒溜掉之後不是又被抓了嗎?我還以為你死在土匪手裏了。”
張六佬愣道:“你不是跑了嗎,怎麼知道我又被抓了?”
孫長貴一時說漏了嘴,隻好支吾。
張六佬沒再追問,隻是壞笑道:“我一個殺豬的,手上欠了那麼多條命,閻王爺要收我也不會等到今兒。”
孫長貴不快地問:“你今兒來又不想試試手氣,難不成是幫盧老爺把大小姐帶了回去,現在給我送銀子來了?”
張六佬道:“大小姐不是我救回來的,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
“如此說來,你也沒從盧老板那兒拿到一文錢?”孫長貴一臉不信任的表情。張六佬接著說:“孫老板,實話跟你說吧,我現在在盧老爺茶莊裏做事,今兒過來是想讓你幫我個忙。當然,事成之後,必有重酬為謝。”
“嘿嘿,張六佬,張屠夫,你以為我還會信你?”
“信不信隨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現在在盧老爺茶莊裏幫忙,這次要你幫的忙,也是受盧老爺所托。”
孫長貴吃驚地問:“你真去了茶莊?”
張六佬沒理他這話,佯裝清高地說:“你這兒平時人多,三教九流的都有,想讓你幫我打聽一個人。”
“這次你敢再騙我的話,別怪我翻臉無情。”孫長貴威脅道。
張六佬不屑地笑道:“你就算不信我,也得相信盧老爺吧。”
“這次出價多少?”
“五百大洋。”
“少是少了點兒,但是算了。說吧,要我做什麼?”
“打聽一個人,黑虎的二當家崔二奎。”
孫長貴眯眼一笑,說:“如果我說有崔二奎的消息呢?”
張六佬的心跳猛然加速,狐疑地反問:“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