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之館”的整個廳堂內,所有僧人同聲念誦《僧伽吒經》之聲仿佛依舊在耳邊,包括普世風,還有他身旁的博延帝羅和瓦爾齊達帝羅。近百個高僧的年紀加起來沒有一萬歲那也有好幾千歲了,每個人都低首垂目,結不同手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亙古以來的矗立在那裏,數十年誦經成就的渾厚嗓音最終化為某種神奇的力量,讓身處其中的時空天心旌搖搖。那正是“光明菩提****”的尾聲,而之所以最終得以進行,是因為原本同普世風有些尷尬麵對的時空天,最終在老和尚微笑著遞過的一張便箋前鬆動了下來,那是薩羅的筆跡:“時小子,普世風讓你做什麼都聽他的,老家夥不會害你的。”
誦經之聲不斷回蕩,就像在喀錫喀錫島上那個神秘人“瑪伊雅的彌漫詠唱”,恍若實質,層層疊加,最終化為驚濤駭浪。不過不同的是,諸僧《僧伽吒經》之聲雖然力量磅礴,但卻是中正平和,而身在其中的時空天恍若一扁小舟,雖然在浪尖濤底起伏,卻始終不曾傾覆。恍惚間,時空天覺得有些迷失,在無垠的天地中不見了方向,但是左肩處因為誦經之聲卻有了反應,清涼但綿綿不絕的細流穿過整個身體,自然而然的同原本丹靜訣的線路融合在一起。一時間他仿佛覺得體內有用不完的力量,即便在無邊波濤之中,逐漸變得明亮的雙眼亦能清楚看清遠方。這是種有些玄妙的感覺,遠處的世界,將來的命運,他都有信心去麵對,因為此刻的自己與眾不同......
“時居士,《僧伽吒經》你可曾聽得明白?”在整個空中之館,隻剩下時空天和普世風兩人時,後者微笑問道。
“幾乎都不懂,仿佛隻聽到兩個詞,‘一切勇’和‘善男子’。”時空天如實回答。
“這或許就是《僧伽吒經》最應該聽到的。入世說來容易,但是將來要麵對的變數實在太多,遇到的事情或者千難萬難,但是‘勇’和‘善’才是入世最大的憑仗。”普世風淡然道,“時居士,可請看看你肩上三色舍利的拓印,經過‘光明菩提****’的加持之後,可曾有和不同?”
時空天聞言略拉開自己的衣領,卻見到原本三色舍利的拓印變得越加鮮明,佛陀的笑容更甚。奇異的是,原本盤膝而坐的佛陀身邊仿佛出現了一棵樹,樹蔭睡下遮擋在佛陀的頭頂,而每顆樹葉似乎都是一個文字,正是當初在私人交易會上看見放大投影的佛珠上,那無人能懂的文字。不過因為廳堂光線不甚明亮,而且出現的樹影極淡,若隱若現著實看不清楚。
“佛寶其實還有甚多未解之謎,但是菩提樹顯,證明時居士你確實就是目漣帝羅所說的緣定之人。中王天崩地裂,山火海嘯,說是天地災害,其實卻是人力之緣故,目漣帝羅的偈語正在一一得到應驗。以後的時局或許更加艱難,會有諸多無法想象的磨礪出現,而我等也隻能看清楚這些了。時居士,這就請回大漢吧,此後順心意,多保重,將來之路多緣法,也多劫難,有勞了。”這是普世風送別時空天離開最後說的一番話。
回思到此處時空天忽然覺得有些煩躁,丹靜訣的運轉也因此一滯,腦海中不知怎麼想起那地底冰窟中的景象。“薩羅說普世風擁有預見的能力,他說劫難多,緣法也多,不知道‘她’是不是我的緣法呢?”時空天這麼想著,索性不再運功,站起身來舒展雙臂,練起金剛三昧拳來。雖然好久沒有練過拳法了,時空天隻覺得一旦使動起來,一招一式都圓轉如意,每個細微的動作自然做到極致,如果當初在巴隆有今天的境界,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將蘇巴戰勝把。
仿佛這拳法天生就是為了他而創立的,時空天一遍遍的使動,從未有過如此歡暢寫意,卻驀地感覺有人躡手躡腳的從院子門口向自己走來。根本不用回頭,時空天腦海裏就浮現出高見盛的樣子,這家夥悄悄的邁著步子向自己靠近,還屏住呼吸盯著自己,伸頭縮腦的生怕被發現。時空天心裏暗暗好笑,卻佯裝不知道,自顧自繼續舞動招式,卻聽得高見盛喝了一聲“我來和你過招”,從數米開外一個虎躍衝來,人未到兩股拳風卻隱隱及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