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這是孫仁欽走後,李天賜他們靜止下來的時間。除了要幫麥峰恢複好傷勢,更重要的是,他們並不知道孫仁欽到底離開了沒有。
謊言煉獄,不但是對其他“人”的謊言,更是他們蛻變者之間互相的欺騙。
等到麥峰的傷勢完全恢複,他的精神也恢複過來一些。疲倦充滿在他身體上每一個細胞,除了使用能力,對付孫仁欽,麵對陳文靜之死,今後的去向等等每一項都足夠他煩惱好幾天。
他看了一眼地麵上的血泊,對歐韻說:“你能將她救起來麼?”
歐韻完全不敢看那麼殘忍的畫麵,直接搖了搖頭:“不行……主要她大腦已經沒了。”
“幫她長回去不行麼?”
“不行。”歐韻回答,“我可以做的,隻有將細胞快速地複製,又或者控製基因的表達,以及改變生物的部分基因。但是大腦已經丟失的話,就算我按照她的基因重新製造出一個屬於她的大腦,也不過是‘空的’,沒有任何記憶,甚至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重新激活她的身體。”
“什麼意思?”
“就像是電腦的硬盤一樣。用過的硬盤,即使你能找一個相同牌子、型號的替換,裏麵畢竟沒有了原本的資料不是麼?就算我能用她……剩下的身體複原,最後出來的不過是一具植物人而已。”
“嗯,明白了……”麥峰對著陳文靜的位置點了點頭,閉目為她祈福。“逝者安息吧,希望你下一世不再進入到這樣的世界。”
另一邊,馬驛也坐不住了,他看了看陳一山,大概組長身體上沒有問題。於是,馬驛來到李天賜的身邊,隆重地向他伸出手:“謝了。不是你,我們也找不到這名凶手,幫我朋友完成夙願。”
“不用。”李天賜擺擺手,持續的緊張也讓他全身酸軟,他直接坐到地上,靠著牆邊。“沒有你的提醒,恐怕我和歐韻他們過些天就會被孫仁欽殺死。”
“的確,你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馬驛說著,已經拖起陳一山,將他放置在牆角底下。“或許不久的將來,他也會找到我,將我殺死。”
麥峰聽到他們的話,立刻朝馬驛點頭致歉:“抱歉,這是我的錯,這一兩年來其實我和他已經與超過十五個蛻變者,大多在與我們認識以後一段短時間內,就離奇死亡。在那家夥的誤導下,我一直以為是張魯做的事,但現在看來恐怕都是他自己殺了這些人。”
馬驛搖搖頭:“這也不是你的錯,起碼你在知情以後也站在了我們這一邊。我叫馬驛,是公安總局的一名刑警。”
“你好,我是麥峰,是健身中心的教練。”麥峰朝馬驛揮手致意,隨後站起來,揮動起了他那隻剛剛才被截斷的手,現在從前臂到指尖都已經沒有大礙。“雖然有點累,不過打破一堵牆的力量還是沒有的。這也是我們目前最關鍵的問題,回家。”
他朝其他人笑了笑,又凝聚起充滿雷電的拳頭,將身邊一堵牆壁打成粉碎。走出房間,一腳踏出濕潤鬆軟的泥土上,麥峰看著四周林立的古樹足足有十幾二十米高,幾乎遮蔽了所有的天空。半空處,滿是綠葉的樹冠輕輕搖曳,時不時還有鳥鳴以及猛獸的嘶吼穿插在林間的風中。
原生態,徹徹底底的原始叢林……
他不由得感歎一句:“我cao!該死的孫仁欽,又說謊了!”
歐韻聽到如此也趕了出來,不到一百米外一條將近二十米寬的清澈河流同樣讓她驚訝:“天啊!這裏是哪裏啊?!怎麼看也不是廣西吧?!”
麥峰與她四目相對,苦笑著說:“這裏是亞馬遜吧,大概……”
…………
嘩啦……嘩啦……
海浪有節律地拍打著船側,發出有些像洗衣機一樣的聲響。陳一山朦朧地睜開眼,剛開始還以為自己在家中,妻子在洗著衣服,小兒子也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