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巴渝文化係列叢書》序(1 / 1)

李書敏 藍錫麟

重慶出版社組織編篡的《巴渝文化係列叢書》,是呀人重慶市委宣傳部主持運作的“四加一”工程重點圖書之一。它邀請有關專家、學者分工撰寫,力求大視野,多維度、廣層麵地係統巴渝文化的豐富涵蘊,不僅具有學理價值,而且有助於增進各方麵人士對於巴渝文化的曆史演變、地域特色和人文風貌的切實的了解,對於塑造重慶市的曆史文化名城形象也能起到積極的作用。

巴渝地區位於長江上遊與中遊的連接帶,自古與西之蜀、東之楚交融密切,共同構成中華文化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秦漢以降,巴蜀比巴與楚聯係趨緊,人們多習慣於將巴蜀視為一個文化共體。從其共性看,自然有道理,但並不意味著巴渝缺乏個性。無論從祖係淵、政區嬗替看,還是從生產方式,風俗習慣看,二者都既有大同,又有殊異。早在東晉年間,蜀人常璩所撰《華陽國誌·巴誌》,便揭示了“江州(今重慶主城區)以東,濱江山險,其人半楚,姿態敦重。墊江(今重慶合川市)以西,土地平敞,精敏輕疾。上下殊俗,情性不同”。巴與蜀同屬四川,是從北宋鹹平四年(1001)設置川峽四路開始的,並非自古而然。因此,正如長江下遊的吳趣嶺域可以合而論吳越文化,分而論吳文化,越文化一樣,長江上遊的巴蜀嶺域亦複可以合而論巴蜀文化,分而論巴文化、蜀文化;在巴與楚交接地帶,還可以論巴楚文化(荊巴文化)或大三峽文化。在中華文化的大時空內,對於地域文化進行不同層級的梳理和 羅,不僅可以並行不悖,而且便於相互發明,相得益彰。

事實上,前人關注巴渝文化,至少比四川建製早幹餘年。先於《華陽國誌》,西漢司馬相如的《上林賦》中,即已經述及“巴俞宋蔡,淮南於遮”。《史記·司馬相如列傳》集能引郭璞注說:“巴西閬中有俞水,僚人居其上,皆剛勇好舞,漢高募取以平三秦。後使樂府習之,因名巴渝舞馬。”爾後的《晉書·樂誌》、《宋書·樂誌》和《隋書·音樂誌》,都對巴渝舞作過描述。降及唐、宋、元、明、清、曆代的騷人墨客歌詠巴渝不絕如縷,足見決非標新立異,另立門戶。但由於巴渝地區曆代行政隸屬關係更迭編劇,重慶主域直至南宋中期才由單一的行政、軍事職能向著兼容的經濟、社會職能轉化,“多勁勇,少文學”的風習長期存在,巴渝文化固有的豐富涵蘊多被埋沒,鮮為人知。還有一些成為耳食口傳之說,難免產生誤讀、誤導。在重慶直轄前的若幹年內,四川省和重慶市都有一些專家、學者力圖更張,搜羅左籍,考證文物,對巴渝文化開展分門別類的研究,漸次超越前人,取得了一些階段性成果。這一套係列叢書,就是要在既有成果基礎上有所承續,有所發現,有所前進。

曆史是一種過程,文化也是一種過程,其間充滿了變動,回留性研究必須截取相對的靜態。這一套係列叢書所指的巴渝地區,概以重慶直轄市的範圍為難。個別涉及與此不盡一致的地界,作個例處理,隨文交代明白。所涉時間上自古,下迄當今,個別也可以迄於近、現代之交。第一輯的十本書,分別從曆史學、考古學、神話學、社會學、民俗學、文藝學、工藝學、地理學、旅遊學等角度,述說了巴渝曆史沿革、文物古跡、山水名勝、民俗風情、詩詞歌賦戲劇樂舞、神話傳說、掌故集錦和英傑名流。所涉人物除《巴渝詩詞歌賦》略有例外而外,均重在巴渝兒女 ——一指巴渝本土人士,二指盡管出生地不在巴渝地區,但一生中主要經曆和人生歸宿卻在巴渝地區的曆代人傑。述說一律以時序為經,以地方、類別、事件、人物為緯,標寫時間、地點,均按學界通例。其中詩詞歌賦、戲劇樂舞兩本書,在重慶市這樣專題述說還是第一次;其餘的七本書,先前雖有相關題材的專著,但取材之新之富立言之允之洽,無不體現中有其追求縱或其間還有敞於一孔一得處,對相關話題,總能提供一種觀照。

早在兩百多年前,英國人類學家E·B·秦勒便在《初民文化》一書中,將文化定義為社會成員所獲得的知識、信仰、藝術、道德、法律、風俗以及其他能力與習慣的複合整體”。據其審視巴渝文化、很顯然,隻憑一套叢書絕然不能解讀它的所有的奧秘。而研究巴渝文化,乃是弘揚巴渝文化必不可少的前提,那是一個宏大的、浩繁的係統工程,迫切需要多方合力,相與建功。這一套叢書隻是略盡綿薄之力,借此更希望,後讀之作,跨越之作、鼎定之作次第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