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名列陣以待的陌刀手、機械爆矢劍士上陣衝殺,又一個個在雨中皮爛骨折,變成了一團團的模糊的血肉墜落在地。即使是堅如磐石之人,那些原地不動的負責在外圍堵住女孩走出這個幻想具現領域的甲士也是徹底地紅了眼,一個個發出凶獸一樣的嘶吼。
他們迅速地開始以重火力的發條機械爆矢遠程點殺。
但是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白色的罡氣有如七尺大劍,淩空畫出一道玄妙的圓形軌跡,少女如同身處一處風暴之眼,以此圓為界限,罡氣縱橫爆裂,空氣如裂帛,薄如蟬翼、輕盈無形的罡氣無聲地將一起切開、熔斷。
箭矢如飛蝗。
白衣貼在少女頎長的身姿之上,她的高絕武藝讓人無法聯想到她的年紀,但是在她此時的麵容之上浮現微微生動的笑意之時,大抵所謂的傾城絕色不過如此吧。
“劍五。諸邪不沾身。”
女孩依舊站著,幾百名的甲士悍卒、還有陸陸續續進場的陣地劍士都成了她的劍下之鬼,不,女孩其實沒有用劍,向洛一鳴展示了她名號的來曆。
她手中無劍,卻有十步之內人盡敵國的罡氣為劍。
她抬指便是無形劍光,邁步便生丈餘劍氣,萬劍與她同在、凜冽的罡氣居然從她的身軀皮囊之下漫天潮水一樣伸展開來。
而她最可怕的不是身環劍氣無人可近,而是她的態度。
完全是一種人麵對怪物、生靈麵對天敵的狀況!
不似人類!
這樣的評價明明應該屬於那些賽博化的人才對。
但是洛一鳴卻十分讚同這樣的評價。她分明在微微淺笑,手無寸兵,可是她的手正在殺人,最準確、最迅速地殺人。
——生物位階威懾。
她天然居高臨下。
這是一種很“玄學”的說法,但是毫無疑問行走生死的人大多都是信這個的,就像有點經驗的老人在生死關頭相信直覺而非理性、新手卻往往死死地相信機械。
玲瓏罡劍,地榜上的點評是——此女以柔劍習至剛至烈之劍,以正法修至邪至左之道,堪為絕世驚豔之才,若過天人之險,必將是一代開道宗師。
洛一鳴起先隻覺得這點評言過其實,一個女孩能習的什麼至剛至烈之劍、至邪至左之道,還說有開道宗師的未來?
然後他見到了,什麼是至剛至烈之劍,什麼是至邪至左之道。
不似人類!
她以一種很平靜、很神聖、很動情的姿態在殺人。
她的殺人很簡單,也很科學。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來送死的,洛一鳴知道,這些甲士也知道,他們是來消耗女孩的,但是女孩的罡氣無匹,毀了洛一鳴的飛劍,毀了背後布雨化蛇的那個精神係的高手的蛇——
他們不再出手了。
他們並不怕死,但是很顯然此時上前和巔峰狀態手掌無盡罡氣的那個女孩對拚,也並不實際。
洛一鳴緩緩地退到了人群後方,她也沒有在意,玩弄思維秘術、扭曲現實、操控靈能蛇蟒的那個人隱藏不出,她也沒有在意。
那些鮮血噴灑滿地,甚至有的都飛濺到了洛一鳴的身上,但是女孩卻始終一頂鬥笠,不染一絲鮮血。
隻是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她揮舞著無匹的至剛至烈的氣息,就像是巨龍行走在大地,哪怕是最簡單的招式,哪怕是判斷出她的下一個動作,都根本無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