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魂歸鄉土(1 / 2)

大雲山上雲霧繚繞,細雨朦朧。

在群山深處有一高峰,長滿了翠綠的竹子,滿上遍野。

這裏,沒有路,沒有人跡,甚至也看不到一絲野獸的蹤跡,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偶爾飛過的小鳥,在這裏停留休憩。

唧唧喳喳的聲音給這裏帶來了些許的生機,彷佛也似梵音一般,充滿了各種玄機。但是卻沒有一個凡人能夠走到這裏,即使是那些走遍天下百川大河的修仙士們,也很少有機緣走進這真正世外桃源般的竹山。

山頂,一縷純淨的陽光透過了層層疊疊的竹葉傾灑在了一塊墓碑上,一塊不知道已經在這裏屹立了幾千年的墓碑。墓碑隻是一整塊很普通的大石,也沒有存有任何的靈氣,在竹林裏顯得十分的安靜,彷佛就是天地初開時和這大山景致一起被孕育而出。

墓碑顯得蒼老而沉重,隱隱中又透出一分永恒的氣息,似那看透了這天地間一切滄桑變幻。

輕輕的,這縷陽光無聲地抖動了一下,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墓碑前,背負雙手而立,一站就是幾個時辰,慢慢地整個身形都融入了這片靜謐中,那縷陽光也透過了身影,再無阻擋地繼續傾灑在墓碑上。

人影一身灰衣,不帶任何其他的色彩,也不著任何配飾,一頭黑發隨風飄逸,其中摻雜著幾根銀絲,整個人影高大挺武,看那麵孔已帶有些許皺紋,但眼神卻分外有力,直視墓碑,仿佛看透這宇宙蒼穹。

“哎…”一聲輕輕的歎息從人影口中歎出,又好似歎出了一口滄桑之意,竹林也無風自動起來。

“師傅,弟子百年不曾前來探望,想不到這裏竟是絲毫未變”人影悠長的聲音緩緩而出,像是在與墓碑默默交談,亦像是在自言自語,“弟子沒有辜負師傅厚望,現在也已達大乘圓滿,這天地間再也找不到能讓我興奮地對手了,想我武癡一生,鬥遍天下宗派,如今隻需最後一步,便可成仙而去,隻是這最後一步似簡單,卻又讓我不敢邁出。這一步,是仙界,亦隻是輪回?”

人影抬頭看向那縷陽光,眼神充滿了向往,同時又充滿了回憶。回憶著這上千年的修道一生,也不過是這簡單的一句一句。

“我6歲即被師傅收養,賜名雲軒,拜入門下,一身武藝皆源自師傅所傳。”

“15歲築基,200歲前結嬰,我修仙千年,一身神通同輩中罕有對手。”

“當年一戰滅盡上萬妖孽,人人稱我功德無量,卻不知我罪孽深重”。

“師傅你死後,我卻一心武道,沒能保護好宗門,連你唯一子嗣都至今下落不明。”

“我這一生,最大遺憾便是沒能找到師妹雨軒,不知他是否還能活於人間。”

“一生修道,到頭來卻不知修道為何,身邊的人皆離我而去,我看透這道法千萬,卻看不透這分分合合,一身道法又有何用。”

人影回憶了很久,直到那最後一絲夕陽都快落下。

“師傅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今晚我將在這裏邁出最後一步,無論前麵是什麼,這人間都已經沒有絲毫值得我留戀的了。這萬年來都不曾有人能邁出這成仙一步,無論我成功與否,都將是這萬年來的第一人,哈哈哈哈……”笑聲張狂卻又無奈。

說完,這叫雲軒的中年男子就地一坐,閉上了眼睛。

夕陽一如既往地落下,這大自然的規律便是永恒不變。天黑後,日月更替,月光柔弱地撫摸著大地,卻無法穿透那密密麻麻的竹林。

竹林下一片漆黑,加上那濃鬱的厚霧,白日裏的一片仙意卻又多了幾分詭異。隻見那山頂有一絲微弱的亮光,雖然微弱卻又有種讓人無法直視的感覺。沙沙地竹葉飄動起來,整座大雲山的靈氣都在這一刻暴動,然後迅速地向這微弱的發光處彙集。不錯,這發光處便是雲軒所端坐的地方。如果方圓千裏裏麵有人,即使隻是凡人也一定能感受到這股氣息的強大。

雲軒身上的光芒越來越強勁,慢慢地好似變成了實質一般,一直到了光芒不再變強,周圍的靈氣彙集也逐漸平靜下來,雲軒睜開了雙眼。

那一眼便是無上道法,風靜止了,竹葉不再飄動。霧散開了,整座山峰顯得更外耀眼。萬裏外的村莊如果此刻有人向此處往來,便能看到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座山峰,似真似幻,又似海市蜃樓一般。在山頂有一處耀眼的光芒,勝過那漫天的星辰,勝過那皎潔的月亮,即使比那初升的太陽,也不輸分毫。

雲軒緩緩站起,抬頭看向了天空,竹葉也很自然的退避開去,一點不顯得突兀,仿佛整座山峰都已和雲軒融為了一體。他凝視著天空無盡的黑暗,身上的光芒也隨著眼神向天空射去,穿透了天空,沒有人知道它一直能延伸到哪裏。他就這樣站著,一直凝視著,很久很久,那縷光芒就好像是雲軒和星空的溝通,隻是一切都那樣平靜,沒有產生絲毫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