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動亂,戰火連綿,天下百姓,流離失所,許多名門望族也落得家破人亡。就連冀州秦家這樣的百年望族也是凋零的如西落日,終究覆滅了。冀州秦家本是一門大戶,卻也難於幸免,落得家破人亡,府中各人死的死,散的散,隻剩下一對不到十歲的兄妹四處逃難,行乞為生。
當命運的雙手撕碎了尊嚴這華美而絢麗的紗衣後,留下的或許是淒涼或許是憤恨但無疑都是堅強的。再不是公子秦朔就在痛苦和磨難中迅速的成長起來。
人們相信囡仔吐福音,辦喪事的時候請一兩個小乞丐來叫唱兩聲對於死者是有好處的。於別人來說喪事是痛苦的,但對秦朔這樣的乞丐來說卻是難得一遇的好事,這樣他和妹妹就可以去幫著主人做點事情,就可以混上一頓美味了也就是喪事上的殘羹剩飯。
喪事中的雜耍和音樂都是他們這個年齡的孩子們最好奇和喜愛的,但對於秦朔和妹妹來說最珍貴的卻是事後主人發給他們的甜點。兩兄妹唱的嗓子都啞了終於等到了珍貴的甜點,高興的活蹦亂跳絲毫感覺不到雙腿因站了半天而發出的無聲的呐喊。
一人拿到一塊甜餅,雖然知道珍貴要慢慢吃,不過終究是年紀小又是男孩子,秦朔還是沒能敵過肚中饞蟲,很快就把甜點吃完了。隻能眼巴巴的望著妹妹。“哥哥,好吃麼?”妹妹隻咬了一小口,拿著甜餅問到。
“恩,好好。。。好吃”羽果吞了吞口水說到。
“那我再分你一半”妹妹看出秦朔的貪心,就把自己的甜餅掰成兩半分給秦朔一半,甜餅易碎,一掰開碎屑就掉了下來,秦朔連忙用手去接,這可不浪費了。兩人相視一笑,就這麼相互扶持著,微笑著,活著。
喪事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的,乞丐終究還是要行乞。
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吃到東西的秦朔和妹妹蜷縮在破爛的小廟的一角,望著窗外連綿的陰雨秦朔決定出去討飯,拿起一根竹棍準備出門。
“哥哥,我怕”妹妹顫抖的說道。
“不怕,父親說過,人隻要心氣正,就無所懼。我們做過壞事麼?”秦朔輕輕拍打著妹妹的小腦袋說道。
妹妹想了想後說:“沒有。”秦朔提著竹棍拿著破碗就走進了雨林,風雨中傳來一個稚嫩而堅定的聲音,“那,就沒什麼好怕的!”
被暴風雨肆虐的街道十分冷清,路邊的樹吹得東倒西歪,就連商家的招牌也搖搖欲墜。
才走不到兩分鍾,全身被大雨淋濕,而狂風呼嘯著撲打在秦朔瘦弱的身子上,幾度要將他吹到在地。隻是那瘦弱的身體依然挺立著,前進著。
一次又一次的叩門,一次又一次的被推dao在門前,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謾罵。漆黑而狹長的街道上一個孤單而寂寞的小孩一直在奔跑。
終於,秦朔扣開一個大院的家門,開門的是一個老伯。沒有謾罵,沒有轟攆。老伯隻是歎了口氣,進屋給他拿了兩個饅頭和一碗剩飯。秦朔接過剩飯和饅頭就準備給老伯叩頭,一個同樣稚嫩卻充滿戾氣的聲音傳來。“老頭!你敢把我家的東西拿給外人?!”同時“汪”的一聲,秦朔就看見一個漆黑的大狗向他飛奔而來。
秦朔想也不想,拔腿就跑。卻不料腳下一滑,摔倒了。黑犬一撲而上,秦朔已經來不及躲閃了隻好把食物僅僅的抱住,將瘦可見骨的脊背留給凶惡的大狗。背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秦朔咬緊牙,一手抱住好不容易討來的食物,一手拿起竹棍,狠狠的背向後抽去。
一聲低鳴,那大狗嗚咽著跑開了。秦朔趕緊抱著食物就往回跑。風雨中留著鮮血的背影很是刺眼。
回到破廟,秦朔將討來的食物放好,就去叫妹妹,卻發現。妹妹不見了!心急的秦朔在破廟周圍轉了又轉,喊了又喊。直到嗓子啞了,腿軟了還是什麼也沒有。也不知是雨淋的還是狗咬的,秦朔一頭栽倒在地上。
恍惚中,秦朔似乎看到了這樣一幕:一個張木床,一個老人,一個小孩。
“朔兒啊,你看這是什麼?”老者拿出一個木盒放到孩子麵前。“打開看看。”孩子哭哭啼啼的把盒子打開。
“這是我們老秦家的傳家寶!看,古畫,銅鼎,翠竹。”老者一件件的拿出盒中物品對著孩子解釋道。
“朔兒,我們秦家的先祖本是一山間獵戶,靠著捕獵的手藝勉強混個飯飽。卻在一次捕獵中意外救了一個天上掉下來的人,不過沒幾天那人就斷氣了,他臨死前留給先祖一個小鼎和這幅畫還有一些銀兩。還說到若是能找齊古畫中所畫之物就可以獲得一場驚天的大富貴。先祖靠著這些銀兩建立了秦家,秦家曆代家主都致力於尋找畫中之物。知道你祖父輩,才找到了這根翠竹。”說著老者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便稍稍停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