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鷹將她放到泉水旁平滑的大石上,杜念秋愛玩的伸手浸到水裏,卻發現水冷得緊。

“好冰啊!”她抬頭對他說。

他掏出一粒紅色的藥丸,“把這吃下去。”

“這什麼?”她接過來看著,湊到鼻前聞了聞。

“活血用的。你到水裏泡泡,淤血很快就會退了。”見她手肘露出的地方也有些青紫,他突覺一陣不鬱。

看他眉心糾結的直盯著她手上的淤青,杜念秋突然開口道:“其實已經不會痛了,我的體質天生就比較容易黑青的。”她小時候常拿這點向大師兄告狀來陷害二師兄,這會兒不知怎地,竟見不得他為此困擾。或許是因為他不如外表看來如此冷漠吧!他似乎不怎麼相信,仍執意要她吃下藥丸。她聽話的吞下,他便示意要她下水。

“你先轉過去啦。”要脫衣服呢,他這樣盯著她,教她怎麼脫啊?

赫連鷹是轉過去了,但等她一下了水,他又轉過身來,也開始脫掉身上的衣服。

“你幹嘛?”杜念秋嚇得忙往另一頭遊去。吃下藥丸後身子便直發熱,下到泉水裏就不覺得水冰了,反倒覺得通體舒暢。可他幹嘛也脫了衣服?!

赫連鷹撲通一聲跳下水,有如水中蛟龍般,三兩下便逮住了她。

杜念秋被他扯進水底,想往上遊小嘴又被他堵住,害她都無法換氣,差點成為第一具在水中窒息肺裏卻沒有水的屍體。

好不容易,他終於帶她浮出水麵,她忙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氣憤的對他大喊:

“你想害死我啊!笨蛋!”

“泉水很深的。”他側著頭,眼裏帶著笑意。

他言下之意,是擔心她會淹死嗎?才怪!她覺得他是故意的。

“你怎麼不用吃藥丸?”這泉水很冰呢。

赫連鷹但笑不語。他的小妻子難道不曉得,他光看著她就熱血沸騰了,哪還需要什麼活血藥丸。

瞧他那一臉曖昧的表情,就知道他腦袋裏全是些色情思想。杜念秋一下子便紅了臉,他是不是又想對她做昨晚那些事?

“你在想什麼?”

他淡淡的回答:“你問題太多了。”雖然他的確是很想,但現在不是時候,他會下水是真的擔心她。正常的人吃下火龍丸,立時會感覺到過熱,就算在冷泉中也會感到不適,但她並無不適,應是會武。他伸手撫過她雪白頸項上的青紫,很高興那痕跡淡了些。

聽到他說的話,杜念秋仔細回想,才發現她的問題的確是滿多的。見他手又伸到自己脖子上,她不安的重申,“真的不會痛了啦!”

“怎麼懂得水性?”

“小時候住在水邊,泡久了就會了。”師父一共收了四個徒弟,除她之外,其他三個全是男的。她十歲前其實皮得像個小男孩,因此爬樹、遊水、玩彈弓。捉蚱蜢之類的,她無一不會。等大了點,師父發現這女徒弟比男孩子還野,這才嚴加管教起來。

“你這條疤是怎麼回事?”她指指他黝黑胸前一道白色的疤痕。

“被女人砍的。”

什麼?!杜念秋立時橫眉豎眼的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這家夥該不會像二師兄一樣花心吧,一想到這裏,她忙又鴨霸的說:“不管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都給她砍一刀了,不準納她為妾!”

怎麼情勢急轉直下?赫連鷹好笑的看著她,她腦袋裏到底裝了些什麼?獨斷的認為他欺負了那女人也就算了,竟然還說他會納那喪盡天良的女盜為妾?天知道他隻是製伏她時,一時不慎才會中了她的招,怎會納那女人為妾!

他忍不住揚眉,“她至少大了我二十歲。”

啊?是嗎?杜念秋一聽,連耳根子都紅了。奇怪,她本來就並不打算做他娘子的,怎麼這下竟會脫口而出不準他納妾呢?他若納妾不正好,這樣就不會太注意她逃跑的事啦!

可是,可是,可是……她的貞操都被他騙去了,這下怎麼再嫁個偉大的人興風作浪,做個名留千古又長命的紅顏禍害嘛!這都是他害的,所以他必須要負責,當然不準再娶其它女人啊!杜念秋自圓其說的想著。

可是……這是不是代表她真要留下來做他娘子啊?

她皺著眉瞧他,幹脆先試用看看好了,若他人真的不錯,就寫信通知師父和師兄,說她把自個兒給嫁了;若他對她不好,她就把他給休了,再回去找師父他們。

對,就是這樣。杜念秋點點頭,打算暫時先不溜了,等試用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