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我以為……”

“以為老鷹會說話?”他支起她的下巴,嘴角閃過一抹輕笑。

“才……才沒有。”她羞得滿臉通紅,“你在這裏做什麼?”

“你又在這裏做什麼?”他拔下她發上歪斜的玉簪,她的黑發頓時如瀑般瀉下。

“你做什麼?!”手裏忙著將長發挽起,杜念秋不悅的嘟起嘴向他要回玉簪,“把簪子還我!”

“先回答我,你在這裏做什麼?”赫連鷹打量著上頭雕著鳳凰的玉簪;這玉簪通體碧綠、雕工細致,不像是普通商家會有的東西。

她鳳眼一揚,語氣倨傲,“是我先問你的!”

“我在洗澡。”他答得輕描淡寫。

杜念秋視線一低,這才發現他上半身未著片縷,隻下身套了件褲子而已。她驚得忙往後退,天!她方才差點貼到他身上去了。玉頰上又染上一抹紅暈,她低頭忙道:“快把你的衣服穿上啦!”

“你還沒回答。”

“我……”她挽著長發的右手開始發酸,腦袋裏全亂成一團,老半天才說:“我……出來散步。”

“散步散到溪裏去?”

“還不是那隻笨鳥害的!”她抬頭瞪他一眼,見他還沒將衣服穿上,忙又低下頭。 怪了,小時候見師兄打赤膊都不覺得奇怪,此刻見著他袒胸露背,她一顆心卻猛跳,活像沒見過男人似的。

一陣夜風吹來,身上的濕衣傳來寒意,她突地打了個寒顫。

赫連鷹瞧著直皺眉,將她攔腰一抱走至溪邊。

杜念秋方要抗議,一件厚重的披風罩到她身上,阻絕了夜晚的寒風。

披風上還有黃沙、陽光及他身上的汗水味。她睜著鳳眼瞧著他剛硬的臉,頓時將抗議咽回喉嚨裏,對他的印象分數止跌回升。

赫連鷹抱著她避過眾人回到客房,要離去時,突地又道:“別再輕易嚐試離開。黑鷹山外到處是流沙,就算你過得了流沙,也過不了不定時的沙暴。小心賠了你的小命。”

原來他知道她的意圖!杜念秋連忙抓住他,“你既然不想娶我,幹啥不帶我離開?隻要帶我回市集,我不會再來打擾你的。”

赫連鷹望著她,忽然一笑,“我發現,娶你也許不是個太糟的主意。”說完他便走了。

他那突如其來的笑容讓杜念秋失了魂,等人都走遠了,她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麼。

天,這男人真打算要娶她啊!這下真的慘了!

杜念秋苦著臉進房換衣,看見銅鏡裏濕淋淋的長發時,才驚覺那家夥忘了把玉簪子還給她了。

赫連鷹斜倚在樹上,兩眼望著屋裏的身影。他不討厭這女孩,也喜歡她的膽量;想來方圓十裏內,敢毫無懼色和他說話的姑娘也隻有她了。

他知道自個兒的個性並不討喜,大漠中的姑娘偏好熱情豪爽的情郎,而他不是那一型的。他雖不打算改變自己,可也不喜歡自個兒的娘子還畏懼他,整天戰戰兢兢地怕惹他生氣。

她算是個不錯的對象。赫連鷹把玩著手裏的玉簪,想著她嬌豔的容顏、柔滑白皙的肌膚、還有那婀娜誘人的身段……他嘴角一揚,就勉強湊合著吧!

她是他第一個感興趣的姑娘。

將玉簪子收進貼身的衣袋,他怕她又想偷跑,便在原地待到屋裏的燈熄了,許久之後才回到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