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今天有沒有感覺好點？”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噘著嘴巴看著躺在床上的老人，摸了摸老人的額頭，乖巧的整理著看起來破舊但厚實的褥子，仿佛怕外頭的微風把老人本就虛弱的身體給擊垮。
“奶奶，今天頭都沒有發熱哦，太好了！先休息下，塵兒給您煎了草藥，吳爺爺說喝了就能好的呢。”小柳塵邊說邊準備往廚房跑，看得出小孩內心的期待和喜悅。
老人挪了挪身子，抓住小柳塵的手，皺巴巴眼角微微泛紅，慈愛的對著孫子說：“塵兒，奶奶好多了，有我們塵兒在身邊，奶奶想不好都難呢。"
小柳塵笨拙的撫摸奶奶那雙因常年勞累而滿是老蓳的手，有些害羞地往老人的懷裏倒去，喃喃道：“奶奶…奶奶…”昏黃的油燈在狹小的屋子裏忽明忽暗，倒映出一對祖孫單薄的剪影。
這個叫柳塵的男孩兒今年8歲，江東人士。早年父母留下老人和剛出生孩子跟著商隊去邊境跑船，剛開始賺了些錢，每年都會托同鄉帶些著銀子和信件給老人。隻是5年後慢慢就沒了音訊，聽村裏的同鄉說是出海的時候遇上了海盜，夫妻雙雙仙去。如今留下年邁的母親和孩子相依為命。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小柳塵從小就是個聰明體貼的孩子，並且十分乖巧懂事。自從老人知道兒子媳婦離開人世後，一直鬱鬱寡歡，漸漸鬱結成症，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小柳塵每天走上10多裏的山路去找鎮上的吳大夫抓藥給老人喝，經過一年多的調理，這身毛病慢慢的好了起來。
這天天氣格外的好，老人牽著小柳塵往鎮上去置辦年貨。一路上柳塵蹦蹦跳跳的盡顯孩童天性，祖孫倆玩笑聊天間就到了清平鎮。
小鎮一副破舊迎新的景象，到處充滿新年將到的歡樂氣氛。吹拉彈唱的民間把戲，人來人往的商賈交易，熱鬧極了。這可把小柳塵給高興壞了。老人看著開心的孫子，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
祖孫倆走到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檔口，老人拿出一枚銅錢給孫子買了串糖葫蘆，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錢用白布包好。
“奶奶，糖葫蘆可真甜哪！嗬嗬，塵兒最喜歡過年了，奶奶也吃一口。”小柳塵興奮地說著，要把把糖葫蘆往老人口裏送。
“塵兒喜歡吃就好，奶奶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咬不動咯。”老人輕拍了下旁邊的小腦袋笑著說。
突然前麵有個醉漢踉踉蹌蹌的朝著兩人倒了過來，小柳塵眼明手快的拉著奶奶往路邊躲閃，醉漢吧嗒一聲從嘴裏嘔出一堆穢物。
“嗯——真臭！”小柳塵捂著鼻子眨巴著眼睛做痛苦狀。
“臭小子說什麼呢，**的敢說老子臭？老子一巴掌拍死你個小兔崽子。”醉漢罵罵咧咧欲抓住小柳塵，揮動著拳頭叫囂著。
“大爺，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小孩子計較了，老婆子給您賠不是了。”老人一把拉過孫子，卑微給醉漢鞠躬賠不是，“真對不起，真對不起。”
“這位大爺，塵兒真的不是有意說您臭的，對不起，您別生氣了。”小柳塵懂事的借過話頭來。
“鄉…鄉巴佬…過來，爺…爺今天高興，不跟你計較。滾吧！”
祖孫倆謝過了醉漢繼續去辦年貨去，“塵兒，以後說話不要那麼直，會得罪人的。我們祖孫倆孤兒寡母的會被人欺負的。”老人叮嚀著孫子說道。
“不要怕，奶奶。塵兒已經9歲了，馬上就要長大了，長大了就有力氣了，就能保護好奶奶。塵兒還要賺很多很多的銀子，好好孝敬奶奶。”一臉小大人樣的小柳塵喃喃道。
“傻孩子，等你長大了，奶奶都老了，估計也沒多少日子活了。你有這分心奶奶就開心，就算死也能閉眼了。”
“奶奶不會死，塵兒不讓奶奶死，奶奶死了就剩下塵兒一個人了，塵兒怕！塵兒不要一個人，塵兒要奶奶！！”小柳塵望著奶奶無助的撒嬌，攥著老人的手不肯鬆開。
“好！好！奶奶不死，奶奶一直陪著塵兒長大，看著塵兒娶媳婦，給奶奶抱重孫呢！嗬嗬~”
“奶奶，這可是您說的哦，拉拉勾，不許反悔。”小柳塵作勢伸出手指，老人配合著跟孫子完成了拉鉤儀式。
“嗬嗬~拉完勾就不能反悔了，奶奶可不許賴皮。”
“傻孩子，奶奶不會賴皮的.”老人無奈著微笑看著孫子“走，咱們得快點，馬上就要到你吳爺爺家了。這些年來，我們祖孫倆多虧了你吳爺爺的照顧，不然這日子可真是不好過咯。今年奶奶能下地走動，就巴望著去你吳爺爺家拜個年，當麵感謝他。別讓你吳爺爺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