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迷茫，眼神隨意飄蕩，找不到著落點。
窗外，突然響起一陣古鍾的擊鳴之聲，悠久不絕，直從蓬萊往四周擴散，我被驚得回過神，這是東華為綠柳補辦的拜師宴罷？
今明後三天估計，蓬萊仙島四海來賀，八荒仙友都會齊聚一堂，要熱鬧很久了。
我陡然想起之前東華說的那些事情，對了，那三顆三珠星子。
我理了下思緒，繼續問道上祁：“那你之前為何要讓我去取那顆三珠星子？東華之前告訴我千年三珠星子第一次誕生時，是雙生，你分明就有一顆。”
上祁略微驚訝，片刻後眼角帶出一股子的無奈。
“我道你怎麼會突然問我昊天的事，原來是在蓬萊遇到東華了？”
上祁接著道：“沒錯，當時我手上的確是有一顆的，當時為了讓你從昊天隕滅的陰影裏脫離出來，隻能出此下策了……”
我抬頭看著他，這話倒是說得通，隻不過不久前在西天梵境時，上祁明明說他萬年內沒有出過天吳山附近，可是他百年前明明就來過蓬萊。
我繼續詢問：“那麼你百年前為什麼要瞞著我來蓬萊將東華的那顆也拿走？一共三顆三珠星子，你到底用在了何處？”
如果不是我急於確認白圓子的身份，想要用三珠星子檢測灼光體內的規則之力，和昊天的進行比對。根本不會來到蓬萊，更不會發現這件事。
上祁沉默了一會，眼眸微動，欲言又止，房內煙霧橫肆，縹緲的雲煙之中上祁對上我的執拗的視線，有些不忍地轉過頭去呢喃道。
“你這丫頭……很多事情，真的不應該探尋地太深。當年我讓你取來那隻三珠星子，實際上是想再試一次，因為我和東華的三珠星子乃是一胞雙生，力量被一分為二。昊天剛剛去世之時，我便用我的那隻試過一次，但卻失敗了。後來讓你取的那隻結果你也知道了，至於百年前我去蓬萊尋三珠星子這件事，也不是故意瞞你。燭九陰出現的詭異，我何嚐沒有懷疑過他和昊天的關係，隻是最後用三珠星子測試的結果……就如我剛才所說，燭九陰的體內的確有昊天的一縷規則，隻是…終究……不是他。”
“我深知你對昊天的感情，這樣的結果我怎麼忍心告訴你？！如果不是你自己查出蛛絲馬跡，還在任意猜測，我根本不會告訴你，這些事我會埋在心底永遠都不會提及。”
上祁微微伸出手撣了撣落在麻衣上的梨花瓣，提起靠在一邊的花鋤，接著身形慢慢走遠。聲音也染上許久不曾有的冷淡意味。
“我說的這些你不可能猜不到，隻是一旦涉及昊天，你就徹底亂了分寸。寧願自己沉寂在自我幻想之中也不肯麵對現實，這就是昊天上帝東皇太一親手帶大的古神？盡做些讓他蒙恥的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下？！”
半空中的畫麵突然消失，白霧四處激散，是上祁屏蔽了穿雲尋覓鏡的仙力。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昊天剛剛死去的那百年，當時我也是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逃避現實。
這麼多年，我和青珩天上地下的嬉笑玩耍……我以為我早就放下了，其實還是和當初一樣……陷在自己的幻想裏，在心底深處從來沒有真正承認昊天死去的事實？
都說時間會讓人忘記傷痛，可是我活了這麼久，也還是沒有能夠忘記昊天啊……心底一片淒慘，原來真正的傷痛不會被遺忘，隻能被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