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OO六年年初,因為一份幻想,我準備去北京寫字。人生總愛開一些曲折的玩笑,想不到,二OO六年的年底,我卻到了海南。冬天,我的雪花被裝入去年溫暖的口袋裏,我有的是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還有一本沒有完成的小說。
第一:驚世之作。
二OO六年六月一日,本人的驚世之作問世。
是一個比較矛盾的人生體驗,一方麵說明著我對這個世界的熱愛;一方麵又闡述著我對自己的厭倦,我會因此忽略自己;最後一方麵,表達著我從此進入一個邊緣化墮落時代。
二OO七年,我會繼續寫我的第二部驚世之作。名字叫做《陶瓷了》。
第二:湘西走玩。
二OO六年七月,我沿著沈從文的路線,在湘西走了二十七天。我收獲了一個女人的懷抱和一本像沅江一樣長短的散文情懷。
我隱忍在心裏麵,讓那些流動已久的熱情慢慢淡下來。
我喜歡淡淡地寫我行走的路線,寫那些保留在心裏的畫麵。
這本散文集子,原來,我充滿了激情,把很宏大的抒情的憶舊的沈從文式樣的人文情結都計劃在標題裏。但現在,我決定,這本散文集子,我隻寫給我的女人看。
那是我們兩個人的行走,和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另外,湘西行走,我衝動地買下了鳳凰的房子,那是我對世界的一次深入幹預。我會做好準備,隨時準備享受那美麗的鳳凰帶給我的另外的靈感,或者豔遇。
第三:《小憂傷》的確定出版。
二OO五年,這部小憂傷曾經以價值十五萬元高聲叫賣。
其實,這是有緣由的,因為,一個出版者曾經欲十萬元的價格想買斷《小憂傷》的版權。嗬,隻是後來幻滅,像一段感情。
二OO六年,通過謝宗玉的介紹,這本書有了機會出版。我很喜歡自己在《小憂傷》中的表現,雖然我極力地往生活真實地層麵上靠,那文字中所有的場景,小夥伴的名字,差不多都是原名。
但,事過二十年,我的思想被各種各樣的空氣和植物洗染,我不可能還原當初的原生態。
我能做的,不過是,把美好的東西打撈出來,加入色彩,晾曬在大家麵前。那些片斷的小憂傷常常把我自己擊倒。我和所有的大多數人一樣,不怕困難,有骨氣,但是,我懼怕那些小小的憂傷,讓我柔軟、悲觀,甚至有時候感到蒼白。
第四:抵天涯
當做夢也沒有想到,我把一百多塊錢交給郵局裏一個職工,訂閱了《天涯》和《散文》雜誌之後,不到一個月時間,天涯雜誌的社長給我打了電話,說,希望你能到天涯來工作。
我工作八年了,從來沒有訂閱過雜誌。今年心血來潮了,訂一份雜誌吧。我念念不忘韓少功老師的天涯雜誌,毫不猶豫地就訂了它。意想不到的是,我訂閱了一份工作。
像我這樣一個業餘三流水平的小說作者,寫詩起家卻又拒絕發表詩歌的清高而寒酸的人,轉眼之間,竟然成為了國內知名文學刊物的編輯。
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跳躍。
第五:《我鄙視你》出版上市。
我在不同的城市裏不同的書店遇到過這本書。我雖然並不以這本書的寫作為驕傲,但我仍然感謝它。
第六:在一家廣告公司做部門經理的經曆。
二OO六年初,我失業了近半個月。在家裏看招聘廣告時的感受曆曆在目。
忽然就去了一家大型廣告公司工作,待遇優厚。我是一個散淡的人,掙錢掙得累,就會想放棄。
第七:做河南省文學院簽約作家未遂。
我不入作家協會,看不上文學評論人員。我甚至不自稱是作家,討厭別人叫我詩人等等。我卻在今年的年中時候申請做河南省文學院的簽約作家。
大概是人員超編,總之最後未遂。
這讓我先是看不上自己,最後又對文學院失望。嗬嗬。
第八:第一次發現火車可以被裝到輪船上。
如果是不是坐火車到海口,我從來不知道,一列火車可以分為四截,然後一截一截地被裝到輪船上。
那麼有速度的火車,堅硬的火車,原來可以像蟲子一樣地被截開,然後裝入一個容器中。
這樣的情形非常有審美趣味,我樂此不疲地揣測和觀看,我感覺,這件事情雖然普通不過,每天都在發生,但卻對我固有的交通理念產生巨大影響。
真是沮喪,本想著,有數不完的大事等著我去排列,組合,選擇,取舍,然後用我漂亮的敘述炫耀給大家看。卻發現,我的世界不過是腰椎疼了,勾引一個女人了,刷牙時牙齒出血了,毛巾掉在地上了等小而又小的事情。
我這樣一個沒有信仰,喪失了道德底線,甚至自己天天自圓其說,說自己就是佛的無聊者,就這樣被二OO六年拋棄了。
欲望太多,一事無成。我有些不舍,卻仍然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