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的。似乎能聽見入睡人們的鼻息聲。輕輕地下了床，把披散的發紮成了兩支馬尾。換上了最簡單的衣裳，摸黑到了琉昊的房間門前。
還沒敲門呢，裏麵就傳來他的聲音。“直接進來吧。”
笑盈盈地推開了房門。他沒睡，王茗煙也都沒有睡。我的到來似乎適時地打斷了兩個人不太愉快談話。琉昊陰著一張臉看著我：“還以為你早睡了？”
“突然醒了。”看了看一旁的王茗煙，又望著他說：“沒打斷你們才好。”
王茗煙看著我，眼神是複雜的。然後頭也沒回的出了房間。
“看來是真的打擾到你們的正經事了。真過意不去呀。”學著小孩的模樣吐了吐舌頭。笑著。
他笑了。似妖似嬈地笑著。“你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過意不去的。什麼事情？”
“大事。我肚子餓了。”
“找我有什麼用，我可不會煮飯的。該不會是突然起來告訴我，你煮好了，讓我去吃吧。”
“自多。”很鄙視地拋給了他一記白眼。
“老婆，自多是什麼意思？”他又恢複了我熟悉地表情。
“自作多情。我都沒說過我會下廚的。”做飯的招數，這輩子隻對兩個男人使過，再不會有第三個了。
“那你找我幹什麼。你不會，我不會的。看著我就能飽嗎。”一臉的壞笑。
“帶我出去吃吧。算是約會。”我湊了過去，蹭了蹭他：“知道什麼叫約會嗎？不懂了吧。男的女的單獨出去，吃吃喝喝，聊聊走走，談談情看看星星。然後由男的給錢。這個就是約會了。”
“亂掰吧你。看來我是找了個失心瘋的女人當老婆。”
“琉昊，機會本姑娘可隻給一次的哦。去不去，想清楚落。別後悔才是。”縷了縷鬢角散落的發，側臉望著他。
他沒有說話。看著我，認真地。然後笑著點了點頭。挽著我的手就出去了。
街上的人很少很少。下半夜的青石板路被籠罩上了濃重的霧氣。彼此安靜地走著。寒氣讓我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哆嗦。他把我摟住了。他說：“冷了？”
笑著搖頭。他的懷抱如同親人般的。罪惡感開始泛起。我在利用這個男人對我的感情，去達到自己的目的。不能想了。我從來也沒有說過我是好人。
走了很長一段路，買餛飩的攤檔在夜色裏被小小煤爐燈照得很是溫暖。他說：“吃餛飩嗎？”
點了點頭。和他並肩坐下了。
餛飩不多時就被端到了麵前。熱騰騰地冒著熱氣。拿著勺，輕輕地攪動著。舀起一隻餛飩，看著。想起那天夜裏和南宮擎吃的餛飩。忍不住地笑了。那天比今天熱鬧，一大堆的下人把餛飩攤都給圍住了。那天夜裏，他說他是我的。
再抬頭，望見琉昊的未動過的碗。我說：“再不吃可要冷了。”
他沒有答我的話。靜靜地坐著。看著他的臉，笑早已不再。似乎在研究難題一般地看著我的臉，注視著我。
尷尬。在他此刻的目光中，我感覺到尷尬。低頭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我的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