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一路走到思竹齋的庭院,老太果然在庭院中閑乎乎的喝著小茶,見她來了,高興的招了招手,當如歌入座,老太的目光停在如歌手上的朱蒂果時,眸底不禁暗暗湧起一抹吃驚的神色,然而稍縱即逝,轉瞬被和善的笑容掩映。
“這東西看起來不簡單啊,你怎麼會有朱蒂果?”老太沒忍住,有事惱心實在不是滋味,她這年紀了,也不想花太多的腦細胞去猜,索性詢問出聲。
如歌揚了揚眉毛,目光落在朱蒂果上微微有些遲疑。要是對這位老太說出真相,恐怕老太的心髒會直接暴碎,一個小小宮女膽敢到景夜宮去撒野,還毫無形象的捋袖上樹摘果,說出去隻怕嚇傻一頭牛,最關鍵的還是她能毫發無傷的全身而退。
略一沉吟,如歌閉著眼睛措辭道,“剛送晾幹的衣服回景夜宮,途經後院,一不小心看到了落地的朱蒂果,看起來那麼好吃的東西,就這樣丟棄在那裏多可惜啊!於是沒忍住,小心翼翼的撿了過來,特意孝敬你這老饞貓的!”
老太的嘴角不可抑製的抽了抽,敢情景夜宮的景衛軍都癱了?還是小鴿子以為她人老腦癱了?
如歌全然沒有在意老太的表情,繼續道,“喏,這個給你啦。”
“嗯,這個朱蒂果剛摘下來味道有點澀,再擱兩天會更好吃些,到時候等你來了咱們一塊吃!”老太笑了笑,如歌的垂涎的目光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卻不知如果不是因為廖君無那一檔子的事,興許這個朱蒂果早就進了她的肚子。
現在即使這個朱蒂果味道再好,如歌也沒有吃它的心情了,心裏怪怪的,有點別扭。
如歌一聽老太這話立馬笑開了花,即使再沒心情,那獨一無二的朱蒂果的味道對她的吸引力還是致命的。自己辛辛苦苦從景夜宮裏拿出來的東西,要是就這麼毫無成就的舍棄,她心裏至少還有遺憾。
卻不知道,朱蒂果,這等最為稀罕的珍果,尋常人怎麼可能吃過,甚至還知道它的吃法。
“太愛你了!”如歌張開雙臂抱了抱老太。
“喂,說說你的狀況吧,你說你是大婚之夜逃出來,然後進的皇宮當的洗衣女。唉,你還這麼漂亮,這麼年輕,當一輩子的洗衣女太委屈你了,你真的不打算原諒你的丈夫嗎?你們雖然拜堂沒拜成,但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呀!”老太關切道。
如歌眼珠子一轉,這是她杜撰出來的大婚翻版,當故事一樣說給了老太聽,沒想到如今老太又繞了回去。
舒了口氣,如歌手撐著桌麵,表情悲憤道,“首先,讓我在這裏低調的喊一句,他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他的未來打死我也不想參與!當日大婚,他膽敢公然缺席,人多的唾沫可以淹死人,人多的目光可以射死人。他讓一個柔弱女子承受各種非議,他這個自私又冷酷得無法無天的家夥,我說什麼也得避而遠之!還有金錢權利可以呼風喚雨的傲慢,性格惡劣還愛記仇,高高在上惟我獨尊的欠扁的臉,連死神都比他有人情味!我決定了,絕對不會原諒那個品質惡劣的家夥!”
老太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神情有些失落,沉吟道,“他或許並沒有你想象的那般惡劣,隻是環境使然,見到過許多醜陋的東西,才讓性情多了許多戒備。興許是他的驕傲,使他不得不偽裝自己,讓心門緊鎖,但這樣的人,你一旦走近他的內心,你將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可以冷漠自私,傲慢殘酷,甚至可以漠視周圍人對他的殷勤,唯獨敲響他孤獨之門的聲音,他是不會忽視的,到了一定程度,他或許就會明白,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老太此刻那別有所指的深遠的眸子,此刻亮著一抹睿智的光芒,與方才迷糊的神情大不相同,更有股威嚴自她的話語中滲出,讓人不由的肅然起敬。
如歌湊過臉去,兩人的鼻子眼睛幾乎碰到了一塊。
如歌杏眼微眯,退開一定空間,食指指著老太的鼻尖,賊賊的笑道,“一個對勢態知之不熟的人,不可能這麼評價一個,甚至連麵都沒有見過的人。說!你是不是跟他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