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如歌馬上閉上,又睜開,再閉上,如此反複眨眼N次後,如歌終於斷定以及肯定,自己真的烏龍穿了。
屋子不小,四壁皆是上等的厚實木質,雕花鏤窗的古色古香。布置繁華古雅,屏風案幾更是端莊大氣,屋內精致的鎏金鳳燈欲明欲滅的亮著,透出的光亮卻襯出空寂的蕭瑟。
如歌歎息了聲,索性閉上眼,一條腿伸在床下麵無力的晃蕩著,仿佛要從空氣的涼意裏冷靜自己的思緒。
太扯了!
如歌磨了磨牙,腦中立即蹦出兩個缺德帶冒煙的老妖孽,那是她在穿越前見過的最後的兩個人。
當時拎著背包哼著小曲的她,青天白日的被兩老妖攔路劫道,莫名其妙地問她為人處世是方的好,還是圓的好。
人不能太方,也不能太圓,一個會傷人,一個會傷己,因此能圓中藏方最好。如歌是如此回答的,被其中一個惜字如金的雲老怪拈須讚了聲妙。
最後,千老妖眼冒繁星的眯眼微笑,問她如果他們手裏分別有金銀一錠她會如何選。
如今想來,千老妖那眯著眼的表情,就如蹲守在雞籠邊的狐狸。如歌哀歎了聲,後悔思慮不周,著了人老成精的道。
“老妖精!”如歌暗罵了一句,支起身來。
記得當時答完後便見千老妖如釋重負的一拍大腿,就連在旁一直神情淡漠的雲老怪也是一副撿到寶的神采奕奕,異口同聲的喊了句“著,就你了!”她還來不及問,眼前便一黑倒地,等醒來便躺在了一張古韻十足的大床上。
“麻煩烈姑娘到滄流大陸走一遭,去吧!”在神思徹底昏沉之前,千老妖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如歌伸了伸懶腰,下一秒卻呆若木雞,隻見橫在眼前的雙手骨肉均勻,白皙纖麗,細嫩香滑,這麼深閨嬌弱的手,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
“……附身?”忽覺背脊冷汗嗖嗖,如歌無奈的瞥了瞥嘴角,下了床,赤足徑直向屏風走去,那裏自她醒來便一直聽有嚶嚶的啜泣聲,隻是在她沒理清思路前,她沒有出言打斷罷了。
繞過屏風,如歌見一丫鬟打扮的少女蜷縮在門邊瑟瑟的抽泣,“喂,哭什麼呢?”
丫鬟打扮的少女一愣,驚悚般的機械回頭,驚叫一聲過後,雙手一抽,腳一蹬,眼一怒,頓時癱倒在地。
“那個,見鬼了?”如歌汗汗的捏了把手心,瞧這身白皙香滑的皮膚,這具身體的麵容不至於滿臉麻子照青光,天生畸形加怪胎吧?
壓下心中的腹議,伸手去探少女的鼻息,剛要鬆口氣時卻聽得又一聲鬼叫,“啊!郡主醒過來啦!”
另一個丫鬟裝束的少女拖著尖叫,一路逃竄,仿佛她活過來是件多麼恐怖的事。
如歌的嘴角抽了抽,拍了拍胸口。
忽聽一聲嚶嚀傳入耳中,如歌扶起地上昏厥的少女,少女轉醒,睜眼便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仿佛在抓住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郡主,真的是郡主!這一天一夜你把我們都嚇壞了,沒了呼吸,心髒也不跳動,嗚嗚,我好怕,你別丟下黎月和非煙,黎月聽人說了,千景王雖然外表冷酷,但容貌上還算絕世美男,郡主就將就著嫁吧,看他養眼的份上別再為難自己了……”丫頭絮絮叨叨的說著,聽得如歌如遭雷劈。
……嫁人?
從這丫頭的口中得知,滄流大陸上千年前三足鼎立,後來千景國與雲烈國吞並滄流國,成為滄流大陸的兩大最強國。而她就是雲烈國送給千景王的聯姻郡主——烈可兒——待嫁王妃。而未婚夫千景王,對其卻是非常不待見,次日便要成親了也不見得他過來探望一次。
不看也就罷了,還把她獨自扔在雲樓宮自生自滅,受盡宮女太監的嘲弄鄙夷,這位柔弱的雲國郡主受了這等委屈,鬱悶之下不知怎的就翹了辮子,然後有了她靈魂的寄居。
安撫好的情緒又攪成了一鍋粥,如歌心中暗揣,兩老妖敢情拿她開涮,要她與一個冷酷的陌生人OOXX!
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荒誕而粗暴的畫麵,臉皮抽筋的如歌最終悶悶不樂的跳了起來,兩手叉腰,“沒天理!陰險狡詐、玩弄權術、自私自利的兩老妖!”
想起那兩張欠扁的老臉,如歌氣得青筋暴跳。
想我如歌英明一世,小手都沒讓人牽過,這兩個可惡的糟老頭,竟然二話不說就要將我送出去嫁人,我如歌決不投降,誓不投降!
揮退黎月,如歌頹喪的躺回床上,一動不動的閉目沉思。
忽覺臉上傳來冰涼的觸感,是指腹摩挲麵頰邊沿的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