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燈下談劍
看著小蝶，趙雲心中一陣酸楚，十二年來，四千多個日日夜夜，小蝶都是這樣伴著孤星冷月度過的嗎？他覺得他欠小蝶的太多了，他想，我應該盡自己的所能來補償。
小蝶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趙雲腰間的青虹劍上。
“雲哥哥，你也用劍？”
“是的，我也用劍。”
小蝶臉上飛過一絲異彩，神情好像也不一樣了，道：“這半年來，江湖上風傳出了一個年輕劍客，叫趙雲，據說用鬆風道人的無量劍法十五招擊敗郭嘉，十八招挑落樂進，而且在孤月居力殺波月刀，擊敗吳語，真的是你嗎？”
“是的，小蝶，那就是我！”
“太好了，聽到這個消息我就隱隱有一種感覺，我的雲哥哥要回來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小蝶笑了。
“我隻是奉師命下山曆練，可惜北海一戰，雖然我和樂兄連殺兩敵，卻讓樂兄中了丁祥之毒，實在慚愧啊。”
“沒有，現在江湖上都在傳說你呢，還叫你‘白衣俠士’，聽到這個消息，我就想下山會會這個叫趙雲的白衣大俠，嗬嗬，沒想到你今天送上門來了。”
小蝶挑亮燈盞，掌過來時，柔和的燈光映著她粉嫩的肌膚，趙雲一時竟看得癡了，如果說剛才竹林下的小蝶是一種朦朧美時，現在燈下的小蝶真的是冰肌玉骨。這景象的確很美，以至於趙雲在以後的許多個夜間，還會不自禁地想起今天的情景。
“雲哥哥，我們談劍吧。”看著趙雲如癡的眼神，小蝶不禁一笑。
於是，他們開始談劍。
說到風箏的時候，他們都說得很勉強，然而談到劍，他們竟覺得非常輕鬆自然，滔滔如懸河於口，評點近百年來的知名劍客，從“一代劍聖”說到“一代劍魔”；從“百年劍癡”談到“千手劍仙”，談得很投入很興奮，兩人的話，甚至比十二年前在一起的時候還談得多談得深，兩個人的距離也似乎更近了，趙雲在興奮之餘，突然有一種不安，如果說他們以前的感情是建立在那個破了的風箏上的，那麼現在換成了劍，會怎麼樣呢？
“雲哥哥，我們比試一下吧。”小蝶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唔！”趙雲沒有動。
“怎麼？雲哥哥，小瞧我了？”小蝶有一絲不快。
“不是，我在想，‘飛花摘葉’劍法和‘無量劍法’同樣走的都是輕柔之路，兩劍相比，各有千秋，我想我們就不要比了吧。”
“不，雲哥哥是不是認為小蝶的劍法不如你？”小蝶不高興了。
“唉！好吧，但我們隻是點到為止。”
“嗯。”小蝶抽出了莫邪劍。
燈影裏，他們論劍；晨曦中，他們試劍。這是不是神仙的生活？可是許多年以後，趙雲仍在後悔，如果那晚他們不比劍，他們的生活又會怎樣呢？
趙雲自下山以來，與郭嘉、樂進等人比試過，在去北海的路上也與樂進探討過當代名人名劍，但他心裏感覺小蝶對劍、劍的曆史、劍的文化和劍式的見地，有不少地方非常獨到，現在比試起來，果然發覺小蝶的劍法不一般，隻是缺乏鍛煉，如果假以時日，所謂的“中原八大名劍”，估計隻能望其項背，小蝶的‘飛花摘葉’劍走的是靈巧、輕盈之路。一開始趙雲還讓著小蝶，後來越打越覺得心驚，不覺認真起來。
“鏜啷！”趙雲手中一緊，一招“神龍入海”，逼得小蝶散手扔劍。
“你！”小蝶粉臉通紅，微含怒意，但很快就平靜下來，笑盈盈地揀起長劍。
“雲哥哥，你的劍法果然了得，九十六招就迫我散手扔劍，小蝶好佩服你。”
“小蝶，得罪了，都怪我不好，害你扔劍。”
“沒什麼啦，雲哥哥，天也不早了，我們也該休息了，明天一早你還要上路為樂大哥找千年靈芝呢。”說完，小蝶轉身回到房中，趙雲看出她不是很高興，隻是不願在他麵前表現而已。
唉，是不是天下的女人都不願在她心愛的人麵前認輸呀。趙雲無奈地搖了搖頭，回到房中！
躺在床上，趙雲展轉反側，十二年了，他終於見到了小蝶，他興奮、快樂，還有一絲不安。隻到天快亮時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啪！”一聲輕響，把趙雲驚醒，趙雲從床上一躍而起。
“什麼人？”
“啊？”一陣少女的驚呼，清兒花容失色。
“怎麼了？”趙雲一看是小蝶的侍女清兒，放下心來。
“沒什麼，”清兒忙不迭地揀起地下的碎片，“打破了一個瓷碗。哦，對了，趙公子，我們小姐說了，如果您醒來的話，她在孔雀閣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