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葉離開咖啡廳之後整個人就開始心神不寧。
顧默的那張照片,是當年給餘秋葉做過人-流手術的婦產醫生。雖然現在距離當時已經過去了七年,但餘秋葉還是一眼能認出來照片上的人就是她。
她一邊坐在出租車上,一邊就反複摩擦自己的手機,躊躇了很久,終於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喂?秋葉阿,你最近怎麼都不接我電話?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曲天書明媚嬌豔的聲音從那頭脆生生的傳來。
餘秋葉捏緊手機,聲音有些幹澀,
“天書,能幫我一個忙嗎?”
“怎麼了阿……”
曲天書了解餘秋葉的性子,能自己擔下來的事情,絕不找別人幫忙,
“是不是霍遠洋那豬油渣又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揍死他!”
“不是……”
餘秋葉捏著手機,閉上眼睛,“是慕星崇……她找到鄭梅麗了。”
……
慕星崇能找到鄭梅麗,這就讓她無比的頭疼,當年她手術做到一半,垂死驚坐就拖著麻醉從手術台上逃了出來,逃出來後,在鄉下那種泥石路上不知道跑了多遠,最後終於挺不住昏倒在路旁了蘆葦蕩裏。
她媽媽知道後發瘋一般的找她,一定要把她抓回來把孩子拿掉,可她卻小心翼翼的在農村深深密密的樹叢裏躲了起來。
總之,鄭梅麗是現在除了霍遠洋和餘家人以外,唯一一個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沒拿掉,和那些墮胎照片與慕星崇後來拿去的死嬰屍體的人都是假的的人。她一旦對慕星崇鬆口,星空身世的秘密就會徹底敗露!
她真的不知道,當年撒下這樣一個彌天大謊,多年後,竟讓她要用那麼多的謊言去圓。
她真的越來越力不從心。
……
慕星崇送完童南風去醫院後就順路去星城幼兒園接餘星空,
餘星空見是慕星崇來接他,小臉上竟然多了幾分不明顯的愉悅。慕星崇黑色高大的身影遠遠看著他,等他走近後,就幫他開門讓他上了車。
山府別墅。
餘秋葉現在還在回來的路上,所以並不知道別墅裏現在正醞釀著一場大風雲。
慕星崇派艾晴還有另外幾個保姆在絕不打擾的前提下保護著星空,他自己則親自帶人在地下三層審訊起了人。
山府地下三層,
這是一個隻有電影裏才能看得到的誇張的審訊室。雖然沒有什麼古代那種殘忍的折磨工具,但從石壁裏每個縫隙透出的陰冷就散發砭人肌骨的寒。
慕星崇悠然自得的坐在一個絲絨歐式複古的豪華座椅上,雙腿交疊,十指交叉,放在膝蓋。
“怎麼,不說嗎?”
清貴的聲音吐出就是異常冷漠的五個字,霍遠洋被三四個人押著,此時的形象已經非常狼狽,
“你要我說什麼!”
“你兒子的生日。”
霍遠洋聽到“你兒子”這三個字,菲薄的唇就抿成一條直線。他在這個世上隻有一個“兒子”,那就是餘秋葉五年前嫁到他們家時帶來的那個“兒子”。
“十月二十五號。”
“年份。”
“2011年。”
慕星崇聽著就冷笑,拿出一份戶口本摔在他的麵前,
“你說的兒子和我問的是同一個嗎?”
涼沁的諷刺,和那張戶口本上餘星空與自己剛才口中截然不同的兩個日期,讓霍遠洋一張臉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起來。
他承認他不記得那個孩子的生日,但是這樣在慕星崇麵前丟臉實在有損一個男人的尊嚴,
“你怎麼知道身份證上生日就跟真人生日一定是同一個?是,我平時對他們母子是不怎麼關心,但我不至於連我兒子的生日都不知道!”
霍遠洋說那“我兒子”三個字的時候,慕星崇的眼睛就閃過陰騭,
“你還真是個拋妻棄子的敗類。”
慕星崇現在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沉了下來。矜貴的男人從沙發上不緊不慢的站起,走到他麵前,“砰”的就是一聲沉重的悶響!
一拳打在人體最致命的器官腹穴上,疼得霍遠洋一個一米八五的大男人頓時呻\吟出聲。
慕星崇依然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眉宇之間,落染了恨,也隱藏著怒。
一個對他來說連一個手指都不夠玩的男人,竟敢這樣糟蹋他這麼多年連碰都不舍得碰一下的女人,他怎麼能允許?他又怎麼能容忍?
“這一拳,為餘秋葉。”
“砰——”
又是一拳,力道絲毫不減方才,霍遠洋唇角頓時就溢出血
“這一拳,”慕星崇陰森的目光逼視著他,
“為你們曾經的兒子,餘星空。”
男人做這些事的時候,依然保持著優雅,沒有特別大的幅度,用的都是巧力。但霍遠洋現在無疑已經是失去了半條命,整個人都靠保鏢架著才撐在那裏,抬起頭來就對慕星崇扯出一個虛弱無比的笑,
“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慕星崇上前一步,低眸輕輕的俯視著這個男人,
“等如果有一天,我發現星空不是你的兒子,”他說著,特意做了停頓,唇角的笑意在一片暗色中越發邪冷而高深莫測,
“我會讓你想死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