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的現任丈夫,慕星崇。”
慕星崇!
聽到這個名字,兩個市儈的人,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狂喜,身體猛得往後一退,差點把椅子都推倒!
慕星崇見他們竟是這種反應,眸底狐疑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下去。
“事情辦得匆忙,沒有提前通知二老——非常抱歉。”
他是名門之後,禮儀,禮節,從來都是按照最頂層的紳士標準。
哪怕眼前這兩個人,對他來說,站在理性的角度,並不是那麼的欣賞。但隻要他們是餘秋葉的長輩,他就把他們當成自己的長輩。他一個站在權力巔峰的男人,也回像個普通晚輩一樣,禮貌孝順。
顧長豐夫婦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瞪大著自己的眼睛,看了他很久,才道,
“原、原來是慕少東家……失禮,失禮了!”
餘姑媽率先反應過來,雖然她臉上也掛著笑,但這個笑,已經非常蒼白。
“作為晚輩,家宴遲到,失禮的是我才對,”慕星崇笑著上前一步,遞出一個著名的珠寶品牌購物袋給她,溫淡清貴,
“初次見麵,不知道姑姑喜歡什麼,一點小禮物,希望能討您開心。”
“這……”
餘姑媽虛榮了大半輩子,可悲的是,他們家奮鬥了大半輩子,也沒給她買過一個像樣的奢侈品。
眼前這個袋子上的品牌,雖然像他給餘秋葉的那種高級私人定製。但也絕對是奢侈品中的元老級,光憑那個名字的前綴,就可以讓她在朋友麵前炫耀好幾年。
餘姑媽眼睛都快要放光了,她根本都不敢相信。
隻是,抬頭看看這個男人笑意吟吟的臉,她下意識又後退一步!
珠寶雖好,可是慕家的人,她們這輩子都心有餘悸!
“您不喜歡嗎?”慕星崇見她不接,笑容不改,沒再上前,但也沒收回去。
“如果不喜歡,晚輩明日再買您喜歡的。”
“慕星崇——”
終於,餘秋葉忍無可忍了。她推開椅子站起來,凳腿在地上拖拉發出尖銳的響聲——
“你想幹什麼?”
“秋葉,你怎麼說話呢!!”
顧長豐一口堵住她,“人家慕先生百忙中抽出空來陪我們吃飯,你不但不懂得感恩,還這麼沒禮貌!丟的是我們家的家教!”
嗬嗬,感恩。
他們是夫妻,他和她吃一頓飯,她還要感恩。
餘秋葉突然覺得諷刺,但她笑不出來,
隻是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抿緊嘴唇生悶氣,不說話。
從始至終,慕星崇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淡笑著看她發了脾氣,然後才轉而悠悠對顧長豐說。
“沒關係,平時對她太慣了,有了點小脾氣。姑父不要介意。”
“咳……”
顧長豐握拳捂嘴咳了一聲,他的眼神也有些躲閃。雖說他也算半個生意人,但在慕氏麵前,他都不敢說自己是做生意的。
更何況,傳聞中的慕氏黑白同吃,光從當年餘家的下場,就能看出他們的行事風格有多麼狠辣。
他實在難以相信,那個傳聞中小小年紀就接手這麼大一家企業的狼子,竟是眼前這個眉清目秀,風度翩翩的優雅男人。
“我是不介意,我不是,不是怕她嫁過去,讓你們家看笑話麼,嗬嗬……”
顧長豐尷尬的說,然後也坐回了座位上。他竭力想表現的不卑不亢,但眼睛還是忍不住往他手裏另外一個禮品袋上瞟。
人參,珠寶,包包,這些應該都是分別給餘秋葉叔公,姑媽,還有妹妹顧小惠的。
至於另外一袋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牛皮紙袋,他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能感覺得到,應該是給他的。
果然,慕星崇淡淡一笑。然後不緊不慢的把禮品袋放到包廂旁側的沙發裏。唯獨留下了那個牛皮紙袋。
他慢條斯理的越過眾人,最後站在一直低著頭的秋葉旁邊,道,
“你今天穿少了。”
寒冬臘月的,她就一件大衣,一件線衫。南方城市沒有暖氣,她這樣很容易感冒。
秋葉放在桌布下的手緊緊握著,沒說話,
慕星崇篤定她一時是說不出話了,也不討沒趣。隻是站起來,
優雅的轉了一下圓桌,把茶壺轉到自己麵前。
“姑父,喝什麼茶?——”
“慕星崇!”
餘秋葉這下終於忍無可忍,從席間站起,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跟我出來!”
無人的走廊,
秋葉把他拉出了好遠才停住腳步。
“你究竟想幹什麼?!”
她原本也不排斥慕星崇來見她的家人,隻是他剛才對他們那麼客氣,尊敬,真的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就算他們現在真的是夫妻,他該孝敬的人,也絕對不是今天包廂裏坐著的那一群人!
他真正要盡孝的人,已經全都躺在冰冷的墳墓裏了,
他帶著三十年的人參,七位數的珠寶,十幾萬的包包,給的又是誰?
“我做什麼了麼?”
“他們不是我的家人,你不需要對他們那麼好!”
餘秋葉永遠忘不了,當初她懷著星空走投無路之時,他們是怎麼把她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