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星城下起了一年難遇的初雪,不過南方的雪向來很小,幾乎在落地的瞬間就融化了,留不下什麼白色的痕跡。
警察局門口,
鋥亮黑色的齊柏林緩緩停下,幾個穿著製-服的執法人員已經頂著傘等在那裏。
慕星崇手裏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黑色長大衣垂直而質感厚重,配合一雙黑色的皮質手套,與他如玉雪白的膚色反差,顯得特別難以親近。
沒過多久,同樣穿著黑色大衣的女人也從車裏走了下來,
她看上去似乎很冷,嘴巴裏不斷喝著白氣。
男人一把把她的手圈在自己的皮手套裏,
“冷嗎。”旁若無人地低頭問著。
餘秋葉搖搖頭,“還好。”
“如果冷,我把衣服脫了給你。”
“不用了,裏麵應該有暖氣。”
餘秋葉被他這樣眾目睽睽的寵溺鬧得有些臉紅,抬腳剛上一個台階,就看到裏麵匆匆走出來的中年男人。
白局長一臉笑意地從裏麵出來迎接,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區區就是幾句話的功夫,他就看出來這個女人在慕先生心裏究竟是個什麼地位,
於是說話變得尊敬,“餘小姐,您不用緊張,跟我進來就好。”
餘秋葉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慕星崇,
就這麼對視了幾秒,然後挺直了自己的脊背,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然而就在沒走出幾步的時候,放在她大衣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清來電顯示,餘秋葉皺了皺眉頭,
“喂。”
“姓餘的!你現在在哪裏!”電話那頭,是霍母憤怒的咆哮。
餘秋葉冷哼一聲,“警察局。”
“什麼?!你在警察局?”霍母一下大驚失色,這段時間,她一直動用自己所有的關係找這個差點害死她兒子的女人,可讓她驚訝的是她竟然沒有找到,不僅如此,就連警方那邊給的回答也很含混不清。
霍母當然猜到餘秋葉這是找到靠山了,但她沒想到這個“靠山”的動作竟然會這樣快。
霍母立馬拿出她最後一張王牌,
“我警告你,餘秋葉,”電話裏女人的話,擲地有聲,“我不管你背後的靠山有多大,進了警察局就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否則七年前你家那些破事,還有你兒子究竟是誰的種——我會鬧得你滿城皆知!”
“喂!你等……”就在餘秋葉緊張得想要說話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嘟嘟嘟地把電話掛掉了!
霍母給的態度很堅決,不給一點回旋的餘地。
餘秋葉一下子整個人都懵了,手機“砰”的一聲掉在地上,屏幕上摔出道道的裂痕。
餘星空,還有當年的真相——
這無疑是餘秋葉這一生在世最後的一根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