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南近江國,甲賀地。海拔664米的飯道山,自古以來就是天台宗的三大修行道場之一。

放眼望去,甲賀五十三家屋敷及周邊的忍者村赫然入眼。作為甲賀屏障的則是陡峭的山壁和無盡的雜草,其猶如從長在龐然大物身上的雜毛,參差不齊似無人生存之地。由於離京都相隔不遠的路程,甲賀的鈴鹿峠便自古就是近畿的軍事、經濟的要點。甲賀忍者從室町幕府以來便是六角家手下負責諜報、暗殺任務的特殊部隊。

漫山遍野的雜草中,能聽到微微發出“颼颼”的聲音,似乎不像是風吹造成的。一名深藍色裝束的普通忍者,快速行走於雜草之中。因為身上並沒有忍刀、苦無,或是其他過於明顯的戰鬥武器。則可以判斷他為負責傳話、送信之類的情報忍,亦可以稱之為下忍。

約莫三分之一炷香左右的時間,便很快趕到了甲賀流忍術屋敷——望月出雲守。

陰暗的屋子裏沒有絲毫微弱的光線穿透進來,類似於地獄般的恐懼感則可以讓任何人為之嚇出一身的冷汗。負責情報的忍者獨自入內,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幹預。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周圍暗藏著不知名的危險。若是換作別人的話,剛踏入屋子半步不到的時間,就會立即死於各種殘忍的機關之中。這裏可謂是陷阱密布,非甲賀忍者之外的人則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樣的情況。

雖然周圍是一片黑暗,但正前方還是能略微看到如殘火之芯般的光亮。隨著距離的接近,光亮呈現出略微增大的趨勢。直到能清楚地看到這光源出自一盞小小的油燈,除外就沒有了任何裝飾品。與此同時,光亮則將一個身披白裘皮、紫色內衫的人物照現了出來。

此人身長八尺有餘,麵目如同一隻狡狐。他便是現在甲賀忍者眾的頭目——多羅尾光俊,號道賀齋。同時也是名列甲賀五十三家之一的忍術名人。

“頭目,屬下已經按期將信交給六角承禎大人了。”

“六角大人怎麼對你說的?”多羅尾光俊的聲音恰似有著與黑暗完全融合的契合度,像是野性十足的動物所發出的聲音。

“六角大人說一切按計劃實施,這裏是書信。”說著,那個忍者從懷裏取出一封信交給了他。“六角大人還說了,今川義元已經上洛了。織田信長看來是無法阻擋他前進的步伐,迫不得已時,隻能實施原定的那個計劃了。”

“被譽為‘東海第一弓取’

的今川義元可非等閑之輩,怎麼會是那個尾張大傻瓜可以阻擋得了的?看來,我們隻有預先實施這個計劃了,不能讓今川義元這麼輕易的上洛。到時候,身處南江近國的六角家勢必遭到今川義元強大的攻擊。我們甲賀也難能幸免。”

“頭目,接下來屬下該怎麼做呢?”

“快!去將望月大人給我請來!”

“是”忍者應聲離開,並隱沒於黑暗中。

看來,事態已經發展到十分嚴重的地步了。天下也會為之發生極大的改變,不僅因為這次的上洛的事情,現在更關係到近畿一帶所有大名的安危。不知朝廷現在處於什麼樣的境地,甚至無法預料甲賀眾現在處於什麼樣的地位。

多羅尾光俊思緒有些開岔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記輕微地腳步聲。聲音極輕,恰似一根羽毛緩緩墜地後發出的聲音。隨後,一個身材瘦弱的男子便到了他跟前。男子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皮膚白得恰似快要瀕臨死亡的摸樣,渾身展露出一幅弱不禁風的姿態。因為極瘦的關係,可以清晰得看出他下巴尖削得如同狐狸般的形態。無法判斷他是否也能算是一名忍者,頂多也隻能算是一個癆病鬼。

“頭目,喚我來有何吩咐?”他慢慢地將詞語字斟句酌地吐了出來,像是沒有力氣的感覺。

“暗太京,今川義元上洛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是的,剛從下屬那裏得到情報。”名喚暗太京的男子回應道。原來,他就是世人所稱的“甲賀望月、伊賀服部”之一的望月暗太京,是甲賀的大姓。傳聞“六連錢”為家徽的真田一族,與其有著血緣上的關聯。

“你是怎麼認為的?”

“依屬下之見,今川義元未必能如願上洛。織田信長雖為天下人所稱為‘傻瓜’,其實卻有著無法估量的能力。今川義元高傲自大,雖然通曉兵法,卻常常犯著一些低下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