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冬。”
男人的嗓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和清冽,一字一頓,說的無比的認真。
“我不會和你形同陌路,怎麼樣都不會。”
他說好了這輩子都會照顧她,他可以給她任何的一切,隻是除卻自己這個人和自己的情。
當初是他自己情商太低沒有弄清楚,認為從小到大的陪伴就已經算是愛情了,後來她是因為他才昏迷了那麼久,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就這麼在醫院裏度過,他是個人,還和她關係如此親密,自然免不了的會很心疼和自責。
可能是憐惜被他誤解成了愛情,所以才會有之後這麼多的事情出現。
可是他不隻讓她一個人的大好年華被虛度了,時暖也是一樣的,女人最好的年紀,都被他消磨了。
有些時候,想起來那些短暫卻深刻的記憶,會讓人覺得全身的骨頭和血液都似乎變得灼熱起來,像是要把他的整個靈魂都灼燒了……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更加明白自己的心,能夠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
車禍養傷,醫生說至少要在醫院裏待半個月,否則會留下後遺症。
薄老太本來在家裏搓著麻將,想著要讓薄臨城晚上回家裏來吃飯,就讓家裏的人給薄臨城打電話。
後者倒是很快接了電話,隻是一直推脫說是沒空有工作之類的。
老太太又是個精明的人,電話往公司一打,直接找司亮,司亮自然是不可能瞞著老太太的,老實招了。
於是老太太麻將也不打了,直接讓司機開車送了她去醫院。
這個時候已經是薄臨城出車禍之後第三天了。
老太太風風火火的找前麵的護士查到了男人的病房號,然後自己就乘著電梯上去了,推開門,就看見男人在病房裏也不忘記工作,小小的折疊式桌子擺在病床上,上麵就放著電腦和一杯水。
薄臨城聽到開門聲就立刻抬起了頭,或許是老人家的視線太過於憤怒,直接跟要把他灼燒了似的。
“奶奶。”
薄老太冷哼一聲,直接把手裏的包朝著男人扔了過去,被薄臨城接到了懷裏,後者微微一笑,“生氣了?”
老太太坐下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看著麵前難得嬉皮笑臉的男人,很久很久都沒說話。
末了,歎息一聲,率先敗下陣來,嗓音有著那麼一些無奈,“跟奶奶說,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什麼那麼突然要去機場?”
她知道的,自己的孫子自己怎麼會不了解?
他一向都是這麼沉著冷靜的一個男人,很多時候,就算是起了火災他也會臨危不亂,怎麼會這麼著急甚至是闖了紅燈速度開到180地朝著機場奔去?
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
他當時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去機場追人吧,可是,追誰呢?
他現在這個樣子,有誰可以讓他這麼不要命的去追逐呢?
老太太心裏頭一片疑問,可是男人卻隻是淡淡的笑著,那笑容的弧度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恰好,專屬於薄臨城才有的特殊的冷漠的笑意。
老太太對他這樣的反應很是無奈。
“臨城,你到底是為什麼,不能告訴奶奶麼?”
薄臨城皺了皺眉頭,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帶著一點低沉,“奶奶,我不是說了麼,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想等到事情明朗一些,確定了才告訴你,我現在也是一團霧水。”
他甚至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究竟是怎麼想的。
但他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她對他,可能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希望,她不會再主動回到他的身邊了。
可是,她要走,他哪裏就能這麼讓她稱心如意的走?
當初一聲不吭離開雲城的人是她,是她沒有要他當初已經準備好了的禮物和許諾。
那天,他明明已經在醫院和爾冬說清楚了,他甚至是知道了一切,他甚至是回想起了當年在柏林和她的點點滴滴,也終於明白了她這麼多年的窮追不舍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都知道了,所以想要和她重新開始,哪怕是他不知道的時候,他也要打算和她重新開始。
隻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上一秒晴天在上萬裏無雲,可是下一秒,誰知道會不會是烏雲彙集暴雨而落呢?
他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任由她這樣離開了四年的時間。
男人修長的指骨狠狠地抵著眉心,“奶奶,我需要一些時間,也需要你留給我一定的空間。”
老太太怒不可遏,“奶奶關心你也不成?”
“不說別的,就說你車禍這事兒,是不是除了醫生和司亮就沒人知道啊?你要是出點事兒奶奶可怎麼辦呢,嗯?臨城,你大哥不聽話,你怎麼現在也不受教了?奶奶老了,禁不起你們這些孩子折騰,奶奶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就不能讓奶奶省點心麼?”
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讓她平靜一點啊。
薄老太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暈暈沉沉的,難受的厲害。
現在這些孩子啊,怎麼就是不懂的老人家的心意呢?
真的是,讓人很心痛啊。
薄臨城看著老太太的樣子,伸出手握住老人家的手,“奶奶。”
“我做事情知道分寸的,你知道,嗯?”
老太太抬眸,“知道分寸還出了車禍?你是非得要我把監控找出來讓你看看你當時的車速是不是?你是要嚇死奶奶,是不是?”
還好意思跟她說這句話,真的是欠打!
薄臨城揚了揚眉梢,“當時是我有欠考慮,下次我會注意。”
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和所去城市,如果真的趕不到機場,之後再讓人去查就好了,也不急於一時。
隻是當時,自己過分著急和焦慮,所以才會用那麼快的車速,甚至後來和別的車發生了衝撞……
是他做事不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