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林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男人起身,看著自己身上一絲不苟的西裝,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頭。
去了男人的房間,薄林打開男人的衣櫃,找到自己的衣服換上,然後就聽見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短信提醒。
菲薄的雙唇勾了勾,薄林點開,就看見一條信息。
男人的臉上瞬間浮上一抹欣喜的表情,想也不想的下樓,拿了男人的車鑰匙,從車庫了取了車,徑直開到了某一處別墅小區。
時暖一回到別墅,隨便煮了點東西吃了,然後就上樓洗澡睡覺了。
忙了一天,實在是有些疲憊,眼皮一下子就閉上了,有些沉重,腦袋暈暈的。
女人穿著單薄而好看的睡衣,肩膀微微的露在外麵,整個人睡著的時候看起來格外的迷人和香煙,屋子裏點著一點香,是安神的。
時暖這幾年其實都不太能睡好覺。
有些時候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當初那把刀在自己的眼前晃動的樣子,還有刺破自己臉頰皮肉的感覺。
當時就嚇得要死,之後,也隻是裝出一副我很冷靜我很勇敢的樣子,她早就覺得會絕望很毀滅了,隻是她還是不想去死。
人生,她還沒有活好。
她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父母把她生下來,不是讓她自我毀滅的。
她覺得自己死纏爛打著薄臨城的那些年,就是會自己的不尊重,最父母的不孝。
她很後悔。
睡前吃了點安神的藥,藥和水都放在床頭,女人的睡顏帶著一點惆悵,時暖枕著自己的手臂,溫柔入眠。
夢裏麵有小叮當活潑可愛的身影,似乎小叮當隻有在她的夢裏,才是健康的。
她剛才回來之後就和小叮當通了個電話,小叮當隻是催促著她快點回去,她連連說好,等這兩天去山上看了父母,她就會買飛機票飛回柏林。
留在這裏,實在是有些觸景生情。
這個地方是時家的住宅。
薄林看著外麵的一切,繞著圍牆走了很久很久,然後他發現這裏沒有監控,於是直接爬上鐵門,跳進去,然後又爬上了二樓,從外麵打開人屋子裏的窗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進去了。
月光很亮,也很涼,就這麼照在床上女人的臉上。
薄林走過去,看著那張臉,很快就皺了眉頭。
一張很陌生的臉,他腳步和眼神都有些顫抖,走過去,掀開女人的被子,就看見時暖穿著單薄的睡衣。
薄臨城調查她,為什麼呢,肯定是覺得這個女人和時暖有關係。
他是最清楚他的了,他腦子裏的所有思想他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拚了命的也要出來,想看看這個男人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修長的手指落在女人的臉上,薄林很快閉上了眼睛。
這張臉,和她根本一點都不像,怎麼可能是她呢?
薄林自嘲一笑,轉身想走。
目光淡淡地落在一旁梳妝台上的玉鐲上,頭腦瞬間如同被棍棒敲打一樣的感覺,再睜開眼睛,男人的五官恢複了冷漠,眉心狠狠地蹙著,有些狼狽的在地上喘氣,大約過了四五分鍾,薄臨城這才起身,長身玉立的站在屋子裏。
看見梳妝台上的玉鐲。
男人菲薄的唇瓣勾勒出淡淡的弧度,轉身,看著床上睡得安穩的女人。
大步走過去,輕輕的坐在床邊,修長而冰冷的手指緩緩地落在女人的臉上,五官上,仔仔細細的描摹,一絲一毫也不願意放過。
“時暖,是不是你,你醒過來,告訴我,嗯?”
“在柏林工作……我上次也看見你了,我相信,不是巧合。”
到底是誰呢?
不管她是不是時暖,他都覺得,自己可以從她的身上找到關於時暖的信息。
男人的手指在女人的臉上細細描摹著,像是螞蟻在柔嫩的皮膚上爬著,時暖很快皺了皺眉頭,呼吸有些難受,猛然的睜開眼,就看見自己的床邊有著一個黑影,她嚇了一大跳,卻還是麵無表情的模樣,當即就從床上起來,女人白嫩纖細的手指攥著被單,然後遮住了自己的身體,眼神裏帶著一點厭惡,可因為看清楚了對方是誰,竟然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
薄臨城看著她,“你到底是誰?”
她是誰?
時暖抿了抿唇,淡淡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男人,他這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麼?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的。
她的身份信息,許風當初自作主張的幫她從頭到尾的進行了偽裝,他怎麼可能知道呢?
她今天在路家的別墅外麵的確是看見了他,但是她故意把傘往下撐了一點,很快就離開了。
可是即便是他看見了她,他又怎麼會來找她呢?
他這個語氣,似乎是知道了什麼。
時暖告訴自己不要亂,女人微微揚起了眉梢,嗓音低柔,言笑晏晏,“先生這麼大半夜來我房間,似乎是私闖民宅,我可以告你。”
“這個房子姓時。”
時暖看著他,低低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已經把這裏買下來了。現在,這裏不姓時了。”
薄臨城聽著她的聲音,覺得很熟悉,傳入耳蝸讓人覺得心髒都開始重新跳動,“你到底是誰?”
男人再次低低柔柔的問了一遍,想伸手去碰女人的臉,時暖瞪了眼睛,有些怒氣橫生。
他這麼多年了還是沒變,真是讓人討厭的性格。
時暖冷笑了一下,冷冷的眉梢微微的揚起,看著麵前的男人,“哦,先生以為,我是誰?”
她倒是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薄臨城嗓音低柔,薄唇噙著微薄的笑意,修長的手指落在她身側的床沿上,五官染著月光,模樣好看的驚人。
“似是……故人來。”
時暖心漏跳了半刻,她別開臉,容顏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