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女人,為了愛他,她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哪怕被別人所不齒……
哪怕那些人說,她接近他,隻是為了他的錢。
哪怕他也誤解她也覺得無所謂,她隻是想留在他的身邊。
她已經錯過了他三四年的時間,餘生,她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但她當時話沒說完,便聽見薄臨城輕嘲一笑,低聲打斷了她的話,“我為何要出手?”
話音剛落,薄臨城便把手指間的香煙遞送到了唇邊,深吸一口,然後濃濃的白霧開始彌漫,籠罩著男人如斧鑿刀刻般的五官輪廓,不見虛實。
時暖擰著雙眉,看著他在煙霧繚繞間的麵孔,一時間心亂如麻。
他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抽煙的。
她當時已經和他耗了幾乎半個小時了,卻還是什麼結果都沒有……
於是她隻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直接把這話給說了出來……
“薄總,我知道你現在需要的是什麼,隻要你願意幫我,我就嫁給你解你的燃眉之急。”
他當時就眸色一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嗓音低啞。
“你在和我做交易?”
時暖抿了抿唇,有些大義凜然地走到他跟前,仰起頭,“當然!”
“這個交易很簡單,我嫁給你,而你要幫我父親。”
互惠互利,這才是他們這些做商人的最想要的。
但她,是因為愛情。
當時她就已經認識了老太太,知道當時老太太在催著他結婚,而老太太也有意無意跟她提起過,說她很滿意她做她的孫媳婦兒。
她心動,無可避免,更是想,如果可以嫁給他,那麼這輩子,她就可以不用離開他了。
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太過虛幻,所以現在重逢,他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樣,她再也不想放掉了……
她記得男人當時嗤笑一聲,然後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嗓音低啞,“嫁給我做薄太太……你覺得自己配?”
不配。
時暖低低的垂下了眼睛,回憶戛然而止,心痛的無以複加。
“雲深,我知道我無可救藥,但是我愛他……”
傅雲深看著女人糾結而痛苦的表情,不知道此時此刻,她應該勸她放棄,還是什麼。
其實她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早已經不是自己的情緒所能夠控製的了,時暖根本無法抗拒那個男人的一切,所以,除了薄臨城讓她離開,她自己,哪怕是死,也不會主動離開這個男人一步。
她太過於清楚她的性格。
一旦愛了,就是一輩子。
是萬劫不複。
那天時暖和傅雲深說了很多,她把自己和薄臨城結婚這一年多,那僅有的一點溫暖放大,再放大,甚至誇張成了一部小說。
傅雲深把女人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聽著她呢喃的話語,心裏頭說不出的酸澀。
其實,溫暖就那麼少,她再怎麼說,也顯得貧乏而突兀。
她知道,但是,不能拆穿。
一直到下午三點,時暖困了,醫生也來了別墅,給她檢查身體,她這才知道時暖中了槍傷。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她知道,這事,一定和薄臨城有關。
時暖這樣低調的人,怎麼可能去招惹到持槍的人呢?
傅雲深看著醫生給她換藥,然後時暖吃了藥,休息了之後,她這才拿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別墅。
……
許風從主編那兒問到了時暖的地址。
說來也是可笑,沒想到,這麼久的工作夥伴了,他卻連自己喜歡的人住在哪兒也不知道。
他記得自己追她的那一小段時間,他每次想送她回家,卻還沒開口,就先被她給扼殺了,然後她就自己打車走了。
許風歎口氣,然後想去看她的話一定要買點禮物,畢竟,她前不久才失蹤了,一定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知道她喜歡看某本地理雜誌,那雜誌一年隻出兩本,之前有一次和時暖吃飯的時候她提到過雜誌出版的時間,應該就是上個星期的事情。
許風去了幾家書店,店長都說那雜誌沒有多少人買,進了幾期就放棄了。
有些失落,但是也沒放棄,許風又打電話給自己雜誌社的朋友問了問,然後去了城北的一家小的專門收集這些地理雜誌的小店,向店長說了雜誌的名稱,許風很快就看到了那個雜誌的模樣。
厚度也就和一本普通雜誌差不多,封麵是一座雪山,許風認出來那是北美的一座高山,終年積雪,因為山高危險經常雪崩所以很少有人會去,沒想到這個攝製組竟然拍到了照片,還是這麼近距離的。
許風安靜的在店裏找了個位置,這兒地理位置比較偏,店長又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他便自己在角落把雜誌翻了一遍。
從店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許風看了一眼手機裏靜靜躺著的地址,看了一眼自己手裏包裝精致的禮物,許風騎上自己的摩托車,朝著目的地出發。
管家得到通報後很快出來了,看著鐵門外穿著白色休閑服的男人,管家的表情不怎麼好,“先生,請問你找誰?”
許風也納悶,這不是時暖住的地方嗎?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保鏢,還有管家……
這別墅,還蠻大的,難道時暖是個隱藏的富二代嗎?
他表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反而有些恭敬,“我是來找時暖的,我是她之前公司的同事,請問,她是住在這裏的嗎?”
“……”
管家的表情依舊很冷淡,她不喜歡有男人過來找夫人,何況,如果被先生知道了,那麼太太也就慘了,那她也脫不了幹係。
“不關你是來找誰的,都不能進來,你走吧。”
許風皺了下眉頭,“我隻是來看看她而已,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他有些想不通,“要麼你告訴她,就說有同事來看她……何況我把她留在公司裏的東西都帶來了,我想親自交給她。”
說完男人側身,時暖的東西都被他裝在一個箱子裏,就放在他摩托車後麵的位置上。
管家態度堅決,“東西可以留下來,我幫你交給她,但是這座別墅,你不能進來。”
“……”
許風頗有些無語,“這是什麼意思?”
“她是個自由人,她要不要見我,應該由她來決定,而不是你,你不能代表她的意誌。”
“……”
管家抿著唇沒說話,身後有車停火的聲音,隨即是車門被打開,沉重而穩健的腳步聲。
許風剛想回頭,就聽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可以代表她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