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敬畏生命的依米花(3)(1 / 3)

波麗斯夫人雖然唱著跳著,但眉頭卻越皺越緊,神情也越來越痛苦,連嘴唇都有些發紫了。也確實,在這個風雪天,往懷中塞一瓶雪的感覺,誰都可想而知!就這樣,一個小時後,波麗斯夫人停了下來,她從懷中掏出奶瓶,這時候,奶瓶裏的雪已經化成了大半瓶清水,而且還微微冒著熱氣。波麗斯夫人往裏麵舀進兩勺奶粉後晃了晃,然後又放進了懷中,大約十來分鍾後,她再次從懷中取出奶瓶,把吸嘴塞進了小孫子的嘴裏,她的小孫子很快停止了哭聲,“噗嘁噗嘁”地吸了起來!

葛爾鎮長用讚賞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這對祖孫,點頭微笑。那幾個獵人愣住了,他們沒有想到,原來波麗斯夫人把一瓶雪放進懷中,是為了用自己的體溫把雪融化成水,然後用身體把這瓶雪水“加溫”起來泡奶粉!

波麗斯夫人的小孫子吸著帶著體溫的奶,外麵的風雪也慢慢變小了,終於,風止了,雪停了,可以接著上路了。在走出山洞前,葛爾鎮長感慨地說:“愛真是一個最溫暖的東西,不僅能融化瓶子裏的雪,還能融化空中正飄著的雪,雖然這隻奶瓶隻有人的體溫那麼高,但與之比,有些雖然是用火燒開了的熱水,實在是太冰太冰了……”

金黃色的陽光又重新回歸到了這片潔白的山野。是的,一個有愛的世界,必定是一個溫暖而純淨的世界。波麗斯夫人抱著小孫子,和葛爾鎮長一起向小鎮走去,那兩位獵人慚愧而尷尬地愣在原地,良久,良久……

大魚

文/安石榴

鏡湖裏有大魚,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大魚。就是說不是一米兩米長的魚,而是三四十米長的大魚。鏡湖大魚的事情雖不及喀納斯湖大魚影響廣泛,但也終於是沸沸揚揚的了。這個是噱頭嗎?抑或炒作?都不關我的事,我用這樣的語氣敘述和任何傳媒不搭界,隻因為……等一下!我的伯父住在鏡湖邊,是個老林業,年輕時在鏡湖水運廠,專門把剛砍伐下山的原木放入湖中,排好,原木就順著湖水的流向被運出山外。我從來沒親眼見過水運原木的壯觀場麵,它像一種滅絕的動植物永遠消失了。我隻見過一幅版畫,不過我覺得好在它隻是一幅版畫。

我的伯父安居山中,和伯母養了一頭奶牛、兩頭豬、三箱蜜蜂、一群雞、一條狗,侍弄一大塊園子。

那一次我到伯父家,正是關於大魚的傳說四處傳播的時候,但是從沒有人通過任何方式捕捉到它。是的,從來沒有。

我走進園子的時候,露著兩隻黑黝黝的胳膊,一隻腳踏著踏板、蜜蜂們“嗡嗡”地圍著他轉。我看得心驚膽戰——伯父稀疏的頭發裏、伯母的鼻尖上都有蜜蜂爬來爬去。

我把照相機、攝像機、高倍望遠鏡等機械,高高架在伯父的院子裏,一排槍口一樣對著湖麵。在這些事情完成之前我沒有說一句話,伯父伯母也未理睬我。

我問伯父:“真的有大魚嗎?鏡湖就在您眼前,您見過大魚嗎?”伯父沉吟了片刻,說:“你記好了,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人知道。”伯父把“人”字說得很重,“人要是知道了,就不妙了。要是人不知道這山裏有大鬆樹,那些大樹就還活著,現在還活著,一千年一萬年都是它。人知道了,那些大樹就沒有了,連它們的子孫也難活。”

我心裏當時充滿了探索的欲望,打斷大伯,說:“求您說實話,到底有沒有大魚?”大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吱聲。我突然感到不同尋常的異樣。首先是大黃狗,剛才還在我身邊蹦跳著撒歡兒,這一刻忽然夾起尾巴、耷拉耳朵、聳著肩膀一溜煙鑽進窗戶下麵的窩去了。幾隻閑逛的雞抻長了脖子偏著頭,一邊仔細聽,一邊高舉爪子輕落步,沒有任何聲息地逃到障子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