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大殿中央的卷軸開始緩緩攤開,古朽的氣息撲麵而來,繁雜的字眼映入眼簾,透露著一股別樣的玄妙……
樊雲飛笑了,那些字他不認識,但他感受到了那字裏行間之中有著自己熟悉的東西。戴著戒指的手撫上卷軸的時候,一股洪荒的氣息順著他的手臂侵入他的全身。這樣的感覺很難受,胸口很悶,就像天塌下來壓在了他胸口一般。悶哼一聲,一股腥甜湧上了他的喉嚨。緊蹙著眉頭將鮮血咽下,扛著如此威壓他都未曾鬆手。手掌觸著卷軸,那股他所熟悉的氣息緩緩納入他中指那隻鑲嵌著墨紅色玉石的戒指內。在那股氣息從轉軸上全部剝離之前,哪怕是死,他都不會鬆手。
大殿外有腳步聲響起,樊雲飛嘴角浮起一抹譏笑。還真是愚昧,都這個時候了還恪守所謂的祖訓,難道就不怕跑慢了這大殿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想是這樣想,但樊雲飛很清楚,眼前這看起來很普通的卷軸不是自己能輕鬆毀掉的,而自己也巴不得他們慢慢跑,最好是三跪九叩的慢慢爬。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殿外的來人也越來越近,戒指吸收那股熟悉氣息的速度越來越慢,樊雲飛感受到的威壓也越來越重。
“噶幾”,殿門被推開了,雨子昂的斥喝傳來:“樊雲飛,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聲音傳出的同時,雨子昂雙手快速結出印訣,一把古樸長劍在其身前浮現。印訣快速變化,長劍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轉眼間便布滿了大殿。印訣不再變化,雨子昂雙手前推。最先浮現的那柄劍率先刺出,其餘的劍呈扇形之勢緊隨其後。
對於後麵傳來的淩厲之感,樊雲飛報以不屑的冷笑:“這樣的道化萬千,你可把師傅的臉都丟盡了。”沒有回頭,左手伸向身後,隔空對著那條劍龍輕按。鏡子破碎的聲響傳出,隻見這聲勢浩大的劍龍在那平淡無奇的一按下開始了分崩瓦解。這還沒有結束,隻見樊雲飛左手慢慢回收,那些長劍破碎成的碎屑開始彙攏,所有的淩厲氣勁都開始內斂。待所有碎屑彙聚成球後,樊雲飛的左手又用力推出。
一按,一拉,一推便化解了自己的攻擊,還順帶著反擊了回來。雨子昂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發生,臉上浮現出了駭然之色。沒有再顧及任何祖訓,雨子昂身形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的地方,已經是無數人正趕來的大殿外麵了。在趕來的眾長老和諸弟子眼中,隻見他們的宮主突然間出現在了他們上空,然後一陣靈力風暴緊隨其後的轟擊在了他的身上。
沒有去管外麵如何,樊雲飛知道那一下不能要雨子昂的命,甚至連重傷他都做不到,而自己今天絕對沒有活著離開這裏的機會了,不過一切都沒關係,這都是計劃當中的事。
“噗”,終究是沒能忍住,一口殷紅的鮮血噴了出來。正在此時,右手上的戒指泛過一道紅光,然後停止了對那股熟悉氣息的吸收。成功了,收回觸著卷軸的右手,樊雲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把戒指取下來,從懷裏掏出一麵銅鏡,將戒指放在銅鏡上,幽光一閃,緋紅的玉石戒指頓時消失不見。壓在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下了,樊雲飛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北海之外,一片翠綠的竹林當中,一個看不清麵貌的女子緊瞌的雙目緩緩睜開。在其身前的銅鏡上幽光一閃,一枚鑲嵌著緋紅玉石的戒指在銅鏡上浮現。伸手握住這枚戒指,閉上眼睛感受了一番,待確定了什麼東西後,再次睜開的眼睛內欣喜與感傷兩種互相矛盾的情緒流露而出。
道天大殿外,雨子昂在眾長老的攙扶下慢慢的站起身來。感受著體內紊亂的氣息和嘴中的腥甜,雨子昂在憤怒的同時又有些心悸,僅僅隻是平淡無奇的一招便讓自己如此狼狽,可見樊雲飛有可能已經觸碰到了那道幾千年來未曾有一人觸碰到的檻。
但是,現在……“賊子現在已被天道重傷,諸位現在隨我同去將其擊殺。”說罷,雨子昂便領頭飛掠向殿門,其身後的諸長老和弟子見宮主已不再顧及祖訓,便緊隨其後的飛掠向殿門。
殿門口,集天道宮全宮修行者靈技化作的耀眼光芒席卷而來,樊雲飛手指也在那古朽卷軸上抹上了最後一筆。然後,轉身狂笑著看著雨子昂冷聲道:“總有一天,我還會站在你的對麵!”語罷,便被耀眼的光芒吞噬殆盡。
良久後,一切都回歸了平靜。剛才那強到足矣泯滅一切的能量波動沒有使這大殿損壞絲毫,如果不是那個人在眼前消失了的話,恐怕所有人都會懷疑剛才那是幻覺。
那個人死了,連渣都不剩,在場的所有長老和弟子都很興奮,但雨子昂卻高興不起來,樊雲飛剛才說的話還縈繞在他的耳邊。直覺告訴他,不會就這樣結束的,他不會就這樣徹底消亡的,但自己的命絡上他的痕跡確實是被徹底抹掉了。
“我不知道要多久,但請你務必等待!”北海外的竹林當中,那個白衫女子站起身來,看著遙遠的南方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