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又扯到那個問題上來了!哥哥可是和陛下一起出宮了!杞妹怕安翩然再問杞柳的事,忙打斷他的話說:“安醫士,我能喊你翩然嗎?”
額。這個話題轉得……杞妹又紅了臉,安翩然一聽也羞赧起來,可也很快就點了點頭:“你想喊什麼都成。”
杞妹:“……”
天呐,怎麼辦!怎麼辦!她心裏又緊張起來,手心都出汗了!
周圍很安靜,兩人不由停下腳步,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急急撇開,都羞澀無比。
沉默,沉默,過了一會兒,還是沉默。杞妹心裏狂喊,要說什麼啊!哥哥!陛下!我該說什麼啊!
她低頭,咬著唇,不去看安翩然。安翩然好歹是個男子,腦子雖也迷糊著,可膽子到底比她大,這會兒兩眼直勾勾盯著她,根本沒想到要說話。
可杞妹受不了這麼安靜沉默的氣氛了,她覺著再沉默下去,她跳動不止的心就要歡快地跳出她嗓子眼了,於是她結結巴巴開了口:“你、你有沒有、覺著空氣、空氣有點甜?”
安翩然:“……”
杞妹:“……”
天啊!她說了什麼!說了什麼!安翩然該不會認為她傻了吧!不!她一定是高興傻了!哥哥救命!
可下一刻,安翩然就嗬嗬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杞妹的腦袋,湊過來輕聲回答。
“嗯,很甜。”
……
通往江陵府的官道上,杞柳揚鞭策馬,薑薇緊靠在他懷裏,突然問:“杞妹一個人在宮裏沒事吧?”
“無礙,有魏浩覽在。”杞柳手臂一沉,馬鞭就落了下來,嗒嗒的馬蹄聲不絕於耳。
薑薇聽罷沉思:“你倒是很信任魏浩覽。”
杞柳不置可否:“他本質不壞,雖心思深點,但不會傷害杞妹的。”
薑薇聽罷點頭,這時又聽杞柳問:“你這次出宮,那朝政如何安排的?”
杞柳早就想問這事了,隻是才逮住機會,豈料薑薇搖頭道:“我沒和他們說。”
他們自然指群臣。杞柳聽罷甚為驚訝,可很快他就明白過來了:“原來如此。”
“杞先生,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你不明白的事嗎?”薑薇忽而感到挫敗,自己的心思都被杞柳猜得明明白白,真沒意思啊。
杞柳卻板正著臉回:“當然,不隻有,還有很多。”
“噗……”薑薇被他逗笑了,“那杞先生不明白什麼?”
“比如,你為何看上了我?”杞先生低眼,看見懷中女子柔軟的發絲,不禁又問:“你當真喜歡我?”
突然,起風了,馬蹄聲不斷,飛揚的塵土迷住了他的眼,他不由閉眼,立即停下了馬。
就在此時,薑薇忽而扭過身,湊近杞柳,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頰。
杞柳身子一晃,被她溫言製止,“別動”語罷湊上去,吹散了他眼裏的塵,之後她唇角就貼在了杞柳眼睛上,“自然當真。”
……
江陵府。
“她到底來不來?”楚越在府裏來回轉圈,口中喃喃自語:“她再不來,我就扛不住了。”
傅子民今日還是沒去茶館,他不能再去了,“再等等吧,她來了,回第一時間尋我們的。”
“傅兄,講真,你真的沒感覺到殺氣嗎?”楚越猛回頭,躥到他跟前,目光炯炯地問。
傅子民瞥他一眼,老實回:“感受到了,來自你身上的殺氣。你想殺誰?”
“殺你。”高度緊張之下,他不得不開起了玩笑。
傅子民抽了抽嘴角,對這個冷笑話很不滿意,見楚越又要轉圈,趕緊道:“別轉了,你先歇歇,過了今日,她不來,我們就撤。”
“你能撤得了?”楚越雖為自己不甘心,可是更為傅子民惋惜,“你不該來這一趟。”
“那你更不該來。”傅子民笑了。楚越聞言也笑了:“沒有該不該的,我願意就是了。”
“我也挺願意的。”傅子民低頭。而且,此事還是他挑的頭,如果他真是因此事死了,也算死得其所了。
……
夕陽西下時,薑薇與杞柳到達江陵府,二人按照地圖借著落日的餘暉尋到了傅子民與楚越的宅子。
薑薇敲門,楚越聽見聲響,警惕地先跳上牆頭,瞧見是兩個灰撲撲的人時不由愕然。
薑薇察覺,側頭朝他命令一聲:“開門!”
楚越臉色大變,急忙跳下去,開了門,將兩人拽進來,又嘭一聲關上了。
三人疾步到了正廳,傅子民在練習說書,抑揚頓挫的聲音在看見薑薇的臉時戛然而止:“……陛……下?”
他要行禮,一把被楚越撈了起來,薑薇看兩人一眼,兩人急急將薑薇領進了楚越的房間。
“陛下,我們被發現了。你與杞先生不該來這裏。”一關上門,楚越就無比懊惱道。
傅子民沒說什麼,他從懷裏抽出一個小冊子,遞給薑薇:“陛下,這是他們的名冊,我估計他們已經尋到這裏了,我們得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