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付葵踏入付府,雖說有人來得齊,但總有人並未到場。如執掌中聵的夫人,付葵現在名義上的母親。那日如果見的主要是府上的女眷,今日見的則是男眷多。人數並不多,後來甲果告訴她那日來的人是付家老太爺付智林、二太爺付智斌、大爺付玥和付謙麟、付謙書兩位少爺。
說是宗閣卻建立在山腳下,延伸到了山上。山上七七八八豎了好些墓碑。付葵好像在哪裏聽說過,付家祖地被封了。那也就是說,山上葬的是近百年來的付家人。
付家可真大膽,將墓園直接修在皇城這般舉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甲果扶著付葵到了宗祠前,後麵的路她沒有資格走下去。付葵順著寬敞石路往裏走,從牌坊下進過,就看見好幾張陌生的臉再盯著她看,與那日一樣,都露出了露骨的失望。
老太爺一身玄服,銳利的目光盯著付葵許久,看得付葵心裏起起伏伏,生怕哪裏露出了什麼馬腳。這時候付蒂樨的話像鬼一樣糾纏著她的心。就這眼前這個冷酷的老人要將她送入宮中,換取皇族的信任麼?
“把你的本命玉玨拿出來。”嚴厲沙啞的聲音。
付葵依言從袖裏掏出自己紅色的玉玨,遞了過去。老太爺的眉毛皺了皺,周圍發出了低低的議論聲。那聲音太低,付葵仔細聽才聽到了一句:
“……怎麼可能……”
付葵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到現在都沒有行禮,不過這群人似乎也沒有關注到。他們的目光被那對紅玉深深吸引。
老太爺發須花白,麵上褶子無數。那雙眼睛年輕的時候定是漂亮的,可現在被歲月拉扯成三.角形,深沉而無光。他將付葵的本命玉玨抓在手心磨摩了片刻。突然他抬起三.角眼,目光淩厲且刺骨。
“你且上前一步。”
付葵不知道發現了什麼,隻能聽言上前。老太爺將手放在她的頭上不斷按壓,似乎在摸骨。這付蒂樨可沒有提到過!
“大哥,要不我來?”
“不用。”
話音未落,付葵就感到頭皮一緊,眼前發黑。老太爺五指成爪,十分用力抓著付葵的小腦袋。疼痛像活了似的,一抽一抽往外冒。
付葵管不了,下意識運起破界十三刀的勢掙脫了他。
“居然有些武功底子,將來不濟也可以習習武。”說話的是一身儒袍的中年人,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付葵,“我是你大伯。好孩子別緊張,放輕鬆。我們不會拿你怎麼樣,隻是做個檢驗而已。”
付葵沒理他,她注意到老太爺和二太爺都眉頭緊鎖,似乎琢磨什麼。付葵頓時覺得毛骨悚然,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的真實容貌!付天啟夫婦寧願忍饑挨餓也要藏著她,定然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緣由。
“爺爺……”付葵跪倒補行了大禮,期望著老人記得血脈之情。
老太爺揮揮手,“你去偏閣休息片刻,過一會兒有人與你沐浴更衣。”
付葵走遠了些,老太爺與二太爺仍然有些沉默。
“你怎麼看?”
“我看不透,剛剛為什麼我讓我試試她?”
付玥覺得有些奇怪,“那丫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雖說在付家越是耀眼美麗的玉玨,對應的天賦就越強,可是已經有了不少意外不是麼?”
兩位太爺相互看了眼,並未說話。
付葵順著老仆人的引導,迷迷糊糊地跨過了一扇大門。等到門關上,所有的光線都被擋去後,一室的燭光映亮了從頂梁垂到地上白幡。付葵感覺自己進了鬼片拍攝現場,好不刺激。明明是七八月裏正是熱的時候,可在這宗閣內卻背脊發涼。
不多時一個老嬤嬤進來,付葵看著她昏花的眼睛,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還能看得見?
“要我脫衣服,這是什麼道理?聽說過祭祖沐浴更衣的,可沒聽說過脫衣檢查的!”付葵告訴自己要保持微笑,“其他人祭祖也是這般麼?”
“小姐別衝老身發脾氣,這可是老太爺特地的吩咐,獨獨你一份。”老人家獨有的慢條斯理。
爭執了片刻,付葵隻能咬牙接受。這位快進棺材的老婆婆有武藝在身,付葵她居然像小雞仔似的被她拉動了。
付葵有氣無力地說道,“是不是還要驗驗我的貞操啊?”
“那是,自然。”
付葵心裏波動了下,眸光一凝。看樣子還真的被付蒂樨說中了呀。
“我若不依呢?”
老婆婆一臉褶子都笑起來,“那老身可就得親自上手摸了!”
摸哪裏,還能摸哪裏?付葵臉上易著容也紅一陣青一陣。她這輩子,不兩輩子都沒受過這種侮辱!
“小丫頭皮薄害羞了!女子貞操最為重要,你快點將衣服都解下來,乖乖聽話別耽誤了沐浴的時辰。”老婆婆指了指矮床邊醒目的火盆,“都脫光!褻褲也脫掉,老神得看看你身上有無傷疤……去火盤上麵蹲著,等上十五息。”
“這是讓我尿尿麼?”
還真像貓砂盆,不同的是,眼前的火盆裏放的是草木燃燒後的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