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李岇還尚未踏足十絕幻劫仙境,自域外虛空返回,已是身受重創,在那之後,便宣布閉關,之後一舉破境成就十絕幻劫境,一時間名聲煊赫到極致,可從未有人想到,那頭九境仙魔,非但沒有戰死,竟是再次站在了自己眼前。
中年修士倒吸了一口冷氣,哪怕隻是瞥了一眼,他也相信自己不會看錯,眼下這身材高大的黑袍修士,絕對是那頭臻至化境的九境仙魔無疑。
一身赤袍,神色清朗俊逸的中年修士看見周衝眼裏震撼之色,笑道:“看出來了?這就是當初那尊九境之上的仙魔?”
李岇旋即嗬嗬搖頭,手指向那黑袍修士笑道:“不用擔心,當初那頭尊九境仙魔的確是死了,並且死的不能再死了,眼下你看見的這個,隻不過是我李岇的法相分身。”
李岇眯眼而笑,法相分身?若他能與之融合貫通,便將是站在人魔兩族巔峰的共主,區區天道頭算得了什麼?一道不知怎麼來的靈智,連肉體都沒有,不知被禁錮於何處的喪家之犬,也敢敕封脅迫自己?
原本抱有一絲希望的中年修士,心神冰涼,隻是一個李岇便已是近乎無敵,再加上一個被‘複活’,擁有九境仙魔體魄的傀儡,意味著什麼?
奢望能輪回贖罪的中年修士,心裏已有了永墜魔道不得輪回的覺悟,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這叫李岇的家夥,到底要幹什麼?以百萬忍住修士精血神魂,溫養一具天魔屍體?
原本在心裏,對那位叫楚凡的公子,還有一絲期盼,能殺入此地,將李岇的惡行公之於眾,可眼下,楚凡憑什麼以一己之力,滅殺眼前‘兩人’?
周衝之所以這麼想,不是沒有沒有道理,在他看來,楚凡再厲害,也就是跟這叫李岇的魔頭半斤八兩,要知道李岇數年前便能憑一己之力鎮壓十餘名十絕幻劫境強者,在修為才不過八卦幻劫境的周衝看來,若非不是親眼所見,絕對不敢想象,同一境界,竟有這種逆天的存在,這豈止是‘同階無敵’幾個字能輕易概括的?那叫楚凡的驚豔後輩,再逆天又能強到哪裏。眼下不止一個堪稱仙境無敵的李岇,還得加上一具本就無敵的九境仙魔,怎麼想都不會有勝出的可能,起碼他周衝,想不到仙界之內,還有誰能正麵阻擋這頭仙魔的殺力。
周衝想到這裏,就連心裏唯一的一絲念想也直接破滅開來,自個兒親手祭煉了百萬人族修士,還都是無辜之人,他還有什麼理由苟且偷生?隻是可惜了那叫楚凡的後輩,隻身犯險,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李岇之外,還有一個比十絕幻劫境強者還要可怕的傀儡,一想整個冥元界都將淪為李岇所豢養血池圈地,周衝一顆心更是沉到底。
周衝眼神黯淡,已不再有半分希望,索性抬起頭向那鱗甲猙獰的黑袍修士望去,隨著他手心濃鬱魔煞之氣縈繞流轉,血池中那道模糊影像早已化作溪流融入手心消失不見,之後一池血水如地龍翻滾,咕咚咕咚的冒著巨大血花,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速降落,血霧彌漫,懸空而立,凝聚成一顆顆拇指大小的血色圓球,期間,那鱗甲猙獰的手臂竟好似冰雪遭遇烈火焚燒,迅速消融。雪球彙聚,似乳燕歸巢,以黑袍修士為中心,激射而來,原本漆黑鱗甲消融後露出慘白骨架的手臂,竟是開始血肉重生,化為一張潔白幹淨的手掌,看的周衝跟白日見鬼一般,隨著黑袍修士重新塑造身軀,黑袍修士身上溢出一股跟李岇本身完全一致的道韻氣機來。
李岇眯眼打量著逐漸塑造完滿的魔道體魄,突然轉頭向癱坐在地的周衝看去,輕聲笑道:“你可知冥元界億萬修士,我為何獨獨選中了你周衝?”
周衝麵色難看,慘笑一聲,“周衝不知。”
體內氣息神魂逐漸圓滿,李岇笑了笑,緩緩說道:“既然不知道,那你就不用知道了,不過我今日卻能跟你透個底,隻要你能助我完善魔道體魄,今後李某自然不會虧待了你,不要說塑界道境,便是你想要成就界主之上的聖尊境強者,我也能給你討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