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嵐微微詫異,這是要投誠倒戈的意思了?
見流嵐皺眉,項成還以為是自己過於魯莽,得罪了眼前這位大神,趕忙補充道:“當然,晚輩知道有想要借機攀附的意思,項成身為天河聖宗長老,自認算是見機,但絕不會對前輩起什麼不好的心思,再者,晚輩清楚大道崎嶇,能遇上前輩便是天大機緣,若是能得到前輩一番提點,更是晚輩福源,願意為前輩做牛馬絕無怨言。”
流嵐身體前傾,手提酒壺,一根手指勾住壺把,在空中晃晃悠悠,笑問道:“項成長老是吧……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見機,也很誠實,攀附就是攀附,也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我喜歡。”
項成心底升起一抹激動。
流嵐微微一笑,眯眼道:“可你知不知道,我流嵐此番下界,身負何等使命?”
“浩瀚大道,與天爭鋒,可沒有安安穩穩坐享其成的,即便是我,能以自身氣運提點你一番,在你大道根基源頭指手畫腳,讓你的道源浚旺清冽些,可最終道途,還是要你自己去走,是否會分岔分流,是否會彙入歧途,是成為江河湖海,還是一汪死水,誰也說不定。”
項成躬身問道,“還請前輩明示。”
流嵐哈哈一笑,手指了指丹塔外的廣闊天地,眯眼道:“你是不是早就心生好奇,我是何等身份,為何會出現在冥元界?”
項成恭謹點頭,一副虛心受教模樣。
流嵐手提酒壺,喝了一口酒,慢悠悠道:“冥元界啊,九冥仙域命脈所在,天機氣運豈是你們這群外來的修士能搶走的?自家主人,想要進屋尚且需要鑰匙,何況是你們這群破牆而入的人。”
“氣運是好東西,機緣也是好東西,可手指縫太寬,摟不住非得死命去摟,可就不是好東西嘍。我可以提點你一下,你們這群人,頭頂上都頂著一把刀,‘貪’字當頭。”
“混沌大道,講究的是一個‘爭’字,可你們心底卻都是一個‘貪’字,到時候你們這般亂來,不但出力不討好,還將這小小冥元界打的千瘡百孔,傷了仙界根邸,不止是你們,便是我家那位老爺都會變得風雨飄搖。”
項成咽了口口水,驚悸道:“前輩的意思是……”
流嵐一副老神在在模樣,跟大忽悠老神棍一般,點頭道:“不錯,這浩瀚仙界乃是我們家聖尊老爺的地盤,你們都在這胡作非為,他老人家能高興?一旦被你們打的千瘡百孔,便是死不足惜,可最後還得有人來給你們擦屁股。”
項成心神駭然,不再言語。
流嵐笑了笑,淡然道,“所以,我此行目的,你怕是猜出來了,便是讓你們這些外來的家夥,該滾蛋滾蛋,該幹嘛幹嘛去,別做那強盜行徑,爭不是你們這個爭法。至於天神門,我可以說句實在話,該滾哪滾哪去,仙界不是他們能呆的地兒,我家老爺已經發話了。”
項成眉頭緊皺。
流嵐神色微笑,笑問道:“所以,我現如今已算是泄露天機,跟我自身氣運可是掛鉤的,至於你的大道根邸怎麼走,在你自己,不過我勸你一句,最好我的話你就當沒聽見,出了這個門,我不會認,你跟別人去說,也沒人會信。”
項成深呼吸一口氣,挺直腰杆,向流嵐躬身施了一禮,鄭重點頭道,“項成願意為前輩馬首是瞻,若有半點背叛,死於塑界天罰之下。”
流嵐神色一怔,詫異看向神色堅毅的中年男子,戲謔道:“這就敢發下天道誓言,你就不怕我先前都是胡扯八道,忽悠你玩呢?”
項成神色一怔,臉頰不由自主抽搐,他隻是想著麵對這種遙不可及,九天之上的人物,為了表示自己心誠,哪裏能有半分猶豫,更別說去懷疑流嵐話語真假。
流嵐微笑道:“放心,本君還沒心情去消遣你一個九宮幻劫境晚輩,將來不說別的,保你一個合界或者界主境不是問題。”
項成眼神當即明亮無比,“項成多謝前輩栽培。”
流嵐一擺手道:“我家那位喜歡我叫大爺,你以後叫我小爺便好,嘿,不過話說回來,我此行可算是本命劫罰了,一切前途都是咱們能撐過去。”
項成語氣堅定無比,沉聲道:“項成必定全力相助小爺。”
流嵐習慣性哈哈一笑,“你平日該幹嘛幹嘛,用得著你我自會給你消息,不過在這一畝三分地帶著,你卻是要事事小心謹慎,別怪我沒提醒你,不然的話,你自己是不是走入死地,讓一身道源化為死水,沒人幫得了你。”
項成神色恭敬,點頭施禮道:“晚輩謹記小爺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