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他們鬥上一鬥。”鍾笑內心中最柔軟也是最強大的部分被激起。
她已經了解了整件事的真相,劇毒的農藥種出轉基因的玉米,這些有問題的玉米又被做成喂給豬牛雞的飼料,有問題的豬牛雞進入管理不嚴的肉製品廠,最後快餐店和超市買去,最終被端上餐桌。當然,那些有錢人不可能吃這些垃圾。在美國,有錢人吃昂貴的有機食品,胖子是貧窮的象征,因為隻買得起超熱量超糖分超脂肪的快餐,也忙得沒有時間照顧自己的體型。
“你怎麼可能鬥得過他們,你根本想不到他們有多大的背景。”老太太好心地反對著。
“多大?美國是講民主的,難道人民沒有知情權嗎?我就不信,如果大家都看到事情的真相後還會允許這些事情存在。”鍾笑之所以選擇美國,很大程度上就是她看過的影視作品,這是個真正民主的國家。
“你知道嗎?這些大公司的老板,或者老板的親戚都是國會議員。就連農業協會的一些行業規定都是他們自己製定的,你根本想象不到他們有多少錢,有多大的權力,我怕最後你連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
“無論如何,我也要試一試,為了我哥,為了別人不會像我哥一樣生那種怪病。”
老兩口歎了口氣,混濁的老眼裏滿是焦慮,老大爺以前在大學是教授經濟學的,他語重心長地分析道:“這些超量生產的農作物,廉價傾銷到發展中國家,價格上的優勢嚴重打擊他們的農民,破產的農民會造成社會的動蕩,引起暴動,甚至政變。美國政府正好趁機攻打或者侵占他們更多的資源。這已經不僅僅是種個田的小事了,事關美國政治,你覺得,這也是你一個人就能撼動的嗎?在這背後,有巨大到你想都想不到的利益團體。”
鍾笑無話可說了。她太年輕,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太容易。可是哥哥呢?哥哥該怎麼辦?還有那些對此完全不知情的人們呢,他們每天辛辛苦苦地工作,賺到的錢就隻能買來這些恐怖的食物嗎?
鍾笑還沒想出答案,忽然接到喬納森的電話。
出大事了。哥哥死了。喬納森接到了恐嚇電話,如果他要繼續做鍾笑的代理人,那些人會要他的命。
“對不起,我很想幫你這個忙,我也很想打這個官司,但我不想丟了命。已經有人為這事死了,其他同樣感染了這種細菌的病人,甚至在醫院裏莫名其妙地就死了。一定是他們做的,一定是。你就當我沒能力也好,膽小也好,原諒我吧,我已經撤訴了。”電話裏,喬納森的聲音帶著哭腔,在顫抖。
說完話,喬納森生怕被人監聽似的,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哥哥真的死了嗎?是病死的,還是被那些人害死的?
鍾笑很想再問問喬納森,可電話打過去,那邊已經關機了。
G
就這樣結束了嗎?
鍾笑很想問自己,真的要結束了嗎?
她做好了一切準備,她為此付出了那麼多,試都不試一下就放棄絕不是她的風格。可擺在她麵前的,沒有選擇。
哥哥真的死了,等到鍾笑趕回去,醫生們已經做過了屍檢,哥哥的內髒都被處理過了,化驗單上寫著沒有異常。負責的醫生請了長假避而不見,其他的醫生互相推脫一問三不知。
那具冰冷的屍體,瘦得隻剩一把骨頭。哥哥活著的時候可是身高180,體重160的壯小夥。出國前,哥哥還沒有那麼壯,是美國的快餐,那些可惡的有毒的漢堡和薯條,讓哥哥擁有了強壯的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