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抗日戰爭(5)(3 / 3)

平日不常和外界交往,現在家中常有宿客,而且大多是陌生人,有時又晚來夜走,飄忽不定;

平時不大接近人,現在忽然對鄰居街坊特別好起來了,見麵滿麵春風,有時還無故請客;

時常J出門不在家,朝出晚歸,拋棄了以往的職業,在街上總好多打聽諸如司令是什麼樣子,部隊開到哪裏之類的消息;

敵人來了不害怕,別人家堅壁清野藏東西,他偏不理。敵機來了別人去防空,他卻拿著目標清楚的東西,在街上亂跑;

在談話時,無意中露出親日的口氣,如說什麼中國軍隊不行,不能打仗之類的話;

對地痞流氓不務正業的人也要加以注意,因為他們最容易被敵人收買……

這些辦法並不深奧,無需多少專門的反奸技術,當時在民眾的鋤奸鬥爭中卻很管用。

漢奸,在北方多得像走進了一個管理不善的牧馬場,隨時都可能踣上的一腳馬糞。在南方,也歎為觀止,恍若黃梅雨天氣裏到處在滋生、蔓延的黴斑,尤其在兩次會戰裏給我方造成了巨大損失。

一是淞滬會戰。此戰最後中國軍隊潰退的導引,在於日軍增援部隊成功地從杭州灣登陸成功,立時陷中國軍隊於腹背受敵之窘境。日軍將登陸地點選在了出乎所有中國高級將領意料之外的金山衛,便首推漢奸的“功勞”。

一個奉命早期潛入金山衛的日軍軍曹山田武一,事後有這樣的回憶——

我在接受任務時,感到了迷惑,我沒有受過搜集情報這類事的訓練,中國話也講得不好,可是同伴們都鼓動我,用輕鬆的口氣告訴我這是一趟愉快的旅行。我們隨身帶著許多當地人喜歡的小禮物,糖果、煙卷、電筒、膠靴,還有為數可觀的“法幣”,那是前兩年剛在中國流通的一種紙幣,信譽很好,中國人相信它。我們都穿著便衣。

大概在戰爭爆發後一個星期,我們從上海出發,自鬆江縣,經金山縣來到金山衛。住在一個姓陸的當地人家中。我敢肯定,這家姓陸的,接待過的日本人,我們既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後一批。

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們在向導的帶領下,走遍了這裏的海灘,這裏的海麵遼闊,地形開展,很方便大部隊的集散、運動,但是,水比較淺,根據我們的測量,軍艦停下後,士兵們劃著小艇需20分鍾左右才能到達海岸,在這段時間裏,守衛部隊完全能夠組織起一種有效的阻擊。即使上了岸後,還未脫離危險,有大片的灘塗、泥沼可以陷沒你的足膝,如果考慮到你身上還有幾十斤重的裝備,情況就更糟了,守衛部隊要做的事就是用準星對準目標。

慶幸的是,中國軍隊沒有在這裏布防,金山衛就像敞開了胸懷。

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證實這一點……

草根賣國,精英也賣國(五)

我們和當地人平安相處,以略高於市場的偷格買進他們售出的物品(盡管這些物品我們也不需要),你就可以得到他們的幫助,甚至滿足你過分的要求。他們都知道我們是日本人,而且正在戰爭狀態,但是沒有人向當地政府或者警察報告我們的活動,我們很安全。

主人的兒子是我們的向導,給我們帶一天路的價格是10元‘法幣”,這是個不低的價格,當時中國的一個普通飛行員的月薪也不過50元左右。他顯然很珍惜這份工作,十分賣力和熱情,有時候赤著上身鑽進海中,快活地濺起一身水花,這種情緒也感染了我們。

我們隨身攜帶的禮品發揮了很大作用,將許多當地人聯係到了一些,通過這悠悠眾口,我們證實,防守這裏的中國軍隊是屬於‘雜牌”的地方武裝,他們沒有戰鬥力,不堪一擊,而且防區遠離海岸線,對登陸部隊構不成威脅。

為了使我們的工作成果得到維持,我們又發展了許多親日分子,發給他們電筒和信號槍。約定暗號,規定他們聯絡時間,在登陸的前幾夜,金山衛一帶海岸線,到處都可以看到電筒的光柱和信號彈,像夏日夜空中劃過的流星。這種景象,連飄泊在海上的帝國軍隊都能清晰地看見,這是一個海軍陸戰隊士兵親自告訴我的。

一一(轉引自王曉華、孟國祥、張慶軍編著,《國共抗戰一一肅奸記》)

二是武漢會戰。

南京失陷後,武漢已成為國民政府實際上的軍事、政治、經濟中心。

為了阻止日軍沿平漢線南下,攻占武漢,國民黨軍隊在鄭州東北郊花園口炸決黃河大堤,洪峰突發,奪路東去,淮河流域盡成澤國,日軍運動極其困難,其進攻路線隻能沿長江西上,別無它途。長江的江防頓成萬眾矚目的焦點。馬當,便是長江下遊南京到武漢之問的第一道屏障。在此,中國海軍設人工暗礁30處,沉船30艘,布雷1600餘顆,無疑指望這一帶江麵能成為阻擋鬼子西進的滑鐵盧。

1938年6月8日拂曉。某部連長率著兩個士兵沿江邊查哨時,抓到一個形跡可疑的青年。剛剛挨了幾下槍托,細皮嫩肉的此人便竹筒倒了豆子——

問:你叫什麼名字?何處人氏?戰前係何職業?

答:我叫周文冠,蘇州人,22歲,輟學後在上海一家日本紗廠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