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偽悲情(4)(1 / 2)

中方給蘇方的有:鼓吹“全民國家”、“全民黨”、“取消無產階級專政”,主張與帝國主義“和平共處”、“和平競賽”,社會主義自己則“和平過渡”,以及“認同南斯拉夫的修正主義路線”。

蘇方同敬中方的有:“左傾冒險主義”、“教條主義”、“大躍進是經濟狂熱病”、“狹隘的民族主義”、“階級鬥爭擴大化”……

昔日彼此都頌揚為“永葆長青”的雙方友誼,演變成了彼此眼裏窮凶極惡的頭號敵人。隨之邊境各自陳兵百萬,思想的批判發展成了武器的批判,最終在珍寶島上大動起十戈。

烏龜有肉不在外麵(四)

個中原因,當然是中蘇兩黨、兩國領袖為鞏固扞衛自身的領導權威,進而維護國家利益使然。此外,還有一個深層原因:中蘇兩國的社會政治製度均缺乏彈性,缺乏靈活有效的糾錯機製。“反對意見”在中蘇兩國內部都難有存活的空間。事實上……

從國家利益的大原則出發,對相互關係做一些調整,使論戰適當降溫,起碼維持正常的國家關係,是完全可能的。但中蘇兩黨高度集中的政權體製,使主要領導的意誌很難得到修正。即使有主張緩和的人,也不願承受妥協、退讓,更別說承認錯誤可能會帶來的國內政治風險。而恰恰相反,起勁地按領袖意誌同對方堅決鬥爭,反而會獲取國內政治資本……

這種“無路可退”的體製,使論戰的立場、觀點具有了某種“剛”性,這也是促使論戰你追我趕、步步攀升的一個重要原因。——(馮群力《中蘇論戰緣何開》)

負責製造“九評”重磅炸彈的是直屬中央政治局常委的“中央反修文件起草小組”。白1962年成立起,直到“文革”前夕收攤,康生一直擔任組長。“文革”甫一發動,康生即獲重用,一時興雲播雨,兩掌遮天,顯然與此有關。

今天再翮看當年念起來印堂也在炯炯放亮的《九評》,凡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大概無不感喟不已。按照中國當年的邏輯,今日之中圍在“資本主義”道路上肯定比南斯拉夫更一路絕塵;而蘇聯則進行了一場“心髒移植手術”,昔日讓多少中國革命者魂牽夢繞的克裏姆林宮仍在,但此宮已非彼宮了……

積極的愛國主義不會是大轟大嗡的口水仗,項莊舞劍的政治秀。

更不會有股市的熊牛變幻,有利益時人頭攢動,無利益了門可羅雀。

它的真諦,應該是像大多數中國普通人一樣辛勞地建設這塊土地,努力地改變這塊土地。

國家不強大,“愛國”便是空穴來風。

國家不文明,“愛國”就可能放出魔鬼來——德國、日本放出過毒焰萬丈的法西斯主義、軍國主義,巾國自己也在無際的紅色咆哮巾放出了大傷了民族元氣的“文革”。

建設一個強大而又文明的國家,必然是億萬巾國人民共同的、持久的目標,必然是一個向世界開放並逐步接軌於人類普世價值的偉業。“愚公移山”的典故,用在這裏是第一貼切了。白叟黃童,每天挖山不止,舉袂成幕,揮汗如雨,既有詠歌於大風之快意,亦有眺望遠山之憂戚。與他們比起來,自命為“精英”的“偽悲情”者們,不過是王屋山下幾個聚嘯而來、呼哨而去的小混混……

1932年12月6日,胡適在接受北平《晨報》采訪時說:“大凡一個國家的興亡強弱,都不是偶然的,就是日本蕞爾三島,一躍而為世界強國,再一躍而為世界五強之一,更進而為世界三大海軍國之一。所以能夠如此,也有他的道理。我們不可認為偶然的。我們要抵抗日本,也應該研究日本,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當塗著血紅的膏藥旗的坦克已經碾進了東北的白山黑水之時,在對待日本的態度上,魯迅也持有與胡適相同的認識:“在這排日聲巾,我敢堅決的向巾國的青年進一個忠告,就是:日本人是很有值得我們效法之赴的。”

在那個非凡的年代裏——舉國已經被抗日洪流席卷得放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兩位巾國現代史的泰鬥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自有非凡的眼光與膽略。

當今的巾國遠沒有到兵臨城下的地步,竊以為,與其人雲亦雲,義憤填膺,還不如仁國有更多的人坐下來,認真地讀一些日本的戰前史、戰後史,看幾部日本的電影、小說,有可能去列島走一趟,實地打量一番東邊的這個鄰居……

當然,我也敬佩像王選這樣的行動者——1977年她從杭州大學畢業後,當了8年巾學教師。1987年,留學日本築波大學,畢業後到丈夫的貿易公司擔任海外特派員。1995年8月3日,她無意中看到一則日本共同社采寫的消息:首屆731部隊國際研討會在中國哈爾濱召開,浙江省義烏市崇山村有3個村民代表就當年日軍實施細菌戰要求日本政府謝罪並賠償。參加本次研討會的幾名日本人將赴崇山村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