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一路無話，小九被重樓從身後炙熱的視線看得渾身冒汗，終於在這時候，目的地終於到了。
抬眼望去，一汪深泉池水像一顆藍寶石一般鑲嵌在碧綠的大地上。池邊盡是一望無盡的櫻花樹，殷紅如血如霞，美得不似人間而是仙境。
“怎麼來這裏了？”小九詫異的望著。
“你來過這裏？”重樓見小九如此問，奇怪的反問。
“......來過一次，那時候我還沒有修成人形。”小九坐在雲端，低低的回答著。
是啊，那時候她隻是一隻小小的白狐，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懂人情世故，那時候，她還在青丘山，那時候，她還在他的身邊。
胸中的疼痛莫名，漸漸的蔓延開來，漸漸去習慣這種疼痛的感覺，重樓更深深的望向那個人兒。
“想起他了？”重樓淡淡一問。
“嗯，是他帶我來這裏的，沒想到你也會帶我來這裏。”小九笑了笑，回答道。
“瑤池水很適合釀酒，你不是愛釀酒麼？我特意帶你過來取水，什麼時候你肯親自為我釀製一壺，也不枉我一番心思。”重樓坐在池邊，緩緩說著。
“這有何難？等我取水回去，給你釀上一缸也可。”小九笑了，高高在上的重樓大人，也會為了一壺酒吃味，難得他也開始有了一些煙火味兒。
說完小九便幻化出一個青瓷瓶，彎腰探身在池邊打算取水。漾開池水麵上漂浮著的片片櫻花瓣，一汪碧池麵上漣漪圈圈，映照出小九那絕美的容顏。
“咦？怎麼會這樣？”一旁的重樓奇怪的咦了一聲。
“怎麼了？”小九轉頭問重樓，見重樓一臉怪異之色。
“你怎麼會在瑤池水中有倒影？”重樓仔仔細細看了看小九，心中詫異不已。
“水中有倒影又有何奇怪？這萬物都不是能在水中成影麼？”
“可這瑤池水不一般，能在瑤池水中成影的，那是必須有了仙根的仙人。否則就會像我這樣。”重樓低低說著，用眼神示意小九看了看他身側的瑤池水麵麵。
“像你這樣？”小九奇怪的問道，然後順著重樓的視線望向瑤池池水，卻發現，那一汪碧池麵上，蕩漾著自己的倒影，卻沒有重樓的身影。
這一奇怪的景象，讓小九不由自主的抬手捂住快要驚呼的雙唇，詫異之色不言而表。
“為何會這樣？”小九極為奇怪。
“因為我沒有仙根，自然無法在瑤池水中成像。”
“可是我也沒有！我不是仙人啊。”
“......或許，你的元神裏自帶仙根。這也不是沒有可能。”重樓想了想，才回答道。
小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她還隻是一隻小白狐的時候，池冥就知道了她元神裏自帶仙根之事。可是為什麼池冥什麼都沒有告訴她？
那時候池冥早已知道了她元神自帶仙根，修成仙身隻是遲早的事，可為何他對她依然是若即若離忽冷忽熱？
“他是在等你靠自己的力量修成仙身，仙界戒律森嚴，若是在你沒有仙身之時表明心跡，恐怕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似乎是看出了小九的心思，重樓一語道破了天機。
“......不，不可能！”小九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
“隻可惜，他沒想到你竟然一覺醒來竟然對他斷了情，這是他的悲哀還是我的幸運呢？”重樓不管小九的手足無措，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小九，抓住她的手腕，不急不緩的問道。
小九被重樓逼得步步緊退，恍惚之中跌坐在池邊，耳邊還回響著重樓的問題，腦子裏一團亂麻毫無頭緒。
而重樓心中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忐忑不安，一臉帶笑的他，雖說麵上氣勢逼人，可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底有多擔心小九會說出他不想聽到的答案，也害怕看見小九為了池冥如此左右為難舉棋不定。
良久，重樓才放開小九的手，臉上又恢複了一貫的微笑，輕輕的說：“走吧，該回去了。”
小九木然的點點頭，也未多說什麼，隻是乖乖的跟在重樓身後慢慢走著走著，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一池碧水......和那早已不可能望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