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吳家村處處彌漫著溫暖的氣息。尤其在這接近正午的時候,明媚的陽光灑滿大地,曬得人暖洋洋的。
然而村莊對麵的竹林裏,空氣卻冷得嚇人。一團團濃密蒼翠的竹影,被薄薄的白霧籠罩著,隱約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金屬撞擊聲。
“嘻嘻,又中了一劍。”
“哎!身後身後!”
“真丟人,這都躲不過。”
“還行不行啊?對麵可又來了。”
銀鈴般的少女歡笑聲在竹林裏回蕩。
“殺!”隨著空氣一震,響起了少年凶悍的怒吼,緊接著又是密集如雨點般的兵器交擊聲……
過了好一會兒,竹林裏才平靜下來,白霧漸漸散去,溫度漸漸回升。
一位笑容甜美的少女正亭亭地站立在竹枝上,火紅的長裙宛如一朵盛開的玫瑰,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整個人被綠葉映襯著,嬌媚動人。
在她前方十幾米的地麵上,一位少年昏倒在血泊裏,殷紅鮮血浸濕了大半個身子,臉上也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少年衣服破碎,頭發淩亂,身上密布著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痕,看起來像是已經死去。
尤其在他腹部,有一道縱貫整個腹部的傷口,幾乎把他開膛破肚切成兩半。
少年跟少女年紀一般大,但現在卻受了致命的傷。很難想象他經曆了怎樣慘烈的廝殺。
“喂,沒死就吱一聲。”少女沒心沒肺地笑著,抱著胳膊衝地上懶洋洋地喊道,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少年的慘狀。
但少年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真麻煩。”少女搖搖頭,從竹枝上輕輕飄落下來,陽光映在她柔美的身姿上好看極了。
“真的死了?那我就把你埋了哦。”少女一邊俏皮地說著,一邊蹲下身來推了推少年,伸手探到他頸間。
“嘖嘖,還差那麼一點啊,要不要讓你自生自滅算了?”少女嘴上這麼說,手上卻掏出一顆藥丸塞進少年口中,運功幫他療傷。
幾個呼吸之後,少年悠悠醒了過來。
“謝謝師姐。”少年看著少女虛弱地說了一聲,就閉上眼睛開始調息起來。
“謝什麼?你可是我唯一的玩具,我怎麼會讓你死掉?話說你這道傷要是再往下一點就有意思了。”少女無邪地笑著。她說的是少年腹部那道傷,如果再往下一點,少年的……就沒了。
少年不予理會,他早習慣了這位無所顧忌的師姐。
“算了,差不多該回去了,你自己玩吧,我可不等你了。”少女說完就站起身,躍上竹梢飛走了,她動作幹脆利落,眨眼就消失不見。
竹林裏安靜下來,隻剩下少年一個人躺在那裏。明亮的陽光從葉縫裏紮進來,映出圓圓的光斑,綠雲般的竹葉在風中晃動,“沙沙”地響著,偶爾“撲棱棱”飛過一兩隻小鳥,發出歡快的啁啾。
沒過多久,少年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傷口已經結痂了,少女的藥很有效。
他檢查了一下傷勢,小心地脫掉上衣,猙獰的新傷疤和淡淡的舊傷痕交錯在一起,暴露在空氣中。
“還要半個小時才能恢複。”少年喃喃地說著,調整呼吸再次運功。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傳入少年耳中。
“風禾,到山崖這邊來。”
少年聽到這聲音,氣息立刻平靜了,身體裏隱約有一道熱流淌過,傷勢恢複了一大半。
是師父!少年驚訝中連忙站起身,向著山上跑去。
風禾所在的這座山雖然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但是隻要幾分鍾就能跑上去。山勢不是很陡,植被也不是很濃密,再加上風禾每天要來回幾次,上山自然是駕輕就熟。他一邊跑一邊感到奇怪,師父平時從來不叫他,隻在固定的時間教他修煉,今天突然叫他過去,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他回去匆匆洗換一下,就去了山崖處。師父和師姐正在等他。
“練得怎麼樣?”說話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身青衫在風中擺動。他站在山崖邊上,眺望著遠方的曆曆晴川,仿佛隨時都要乘風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