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四月十五,是梨花盛開的季節,也是人們放荷燈的日子。天黑後,少男少女圍在河邊投放荷燈,追憶逝者,荷燈伴著花瓣隨水緩緩飄去,我們的故事也就從這裏開始。
在河邊,一位少女正雙手合十,閉目祈禱。這位女子肌膚似雪,氣若幽蘭,著一身白衣,清婉秀雅,她便是羊玄之的女兒,羊獻容。這時,跑來一位少年,一邊跑一邊回頭喊“快來,快來”,沒有注意到前麵的獻容,撲通一聲,獻容被他撞入水中。
“來人啊,有人落水了!”岸邊的人叫喊著。“救命!”獻容用手撲打著水麵,喊完後身體又沉了下去。岸上的人有人找了一根長木棍,想讓她抓住,可是獻容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也許是沒了力氣,她漸漸沉了下去。突然又撲通一聲,一位男子跳入水中,不一會,他帶著獻容浮出水麵,抓住了那根木棍,人們將他倆拉到岸邊。
上岸後,獻容昏迷不醒,岸上的人都很擔心,男子開始按壓胸口,沒有反應,隻好做人工呼吸。在第二次吹氣時,獻容漸漸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個男子正在吻她,驚嚇的一把將他推開,大叫“你幹什麼?”被推開的男子突然感覺到一絲疼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出血了。原來,獻容太過緊張,推開他的時候,指甲不小心劃破了他的脖子。男子一時間啞口無言,旁邊的人趕緊解圍,“姑娘,你誤會了,你落入水中,是這位小夥子救了你。”獻容聽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吻羞死人啦。“沒事了,沒事了,人醒了。”大家說著也就散去了,隻剩下兩人尷尬地站著。
“謝謝……”獻容終於憋出這兩個字,羞羞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跑了,男子呆呆地佇在那裏,幾瓣梨花從樹上緩緩飄下……
獻容跑回家,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嘴唇,微微地笑了,回憶著那個男子站在梨花樹下呆呆看著她的情景,不禁的臉紅了,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說:“別想了,傻不傻。”然而思念還是猶如泉湧,她躺在床上,抓著被角,咬著手指,又在想著那情景,傻傻地笑著,最後將自己蒙在被子裏。
這一夜,他亦不能眠,推開客棧的窗子,望著天上的那輪月亮,又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傷,微皺眉頭,又疼又癢,就和他的心一樣。
第二天,獻容又在鏡子前發呆,傻傻地笑著。這時,端水果的丫鬟憐意進來了,看到小姐在發呆,有點好奇,便悄悄地走到獻容身後,突然大叫:“小姐!”獻容嚇了一跳,看了看鏡子,轉頭說:“憐意,你幹什麼?”
“小姐,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在鏡子前都沒注意我走到身後,你,在想什麼啊?”
“額,沒,沒,沒什麼啊,我就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有些乏。”
“是這樣啊,那小姐今天好好休息,昨天濕漉漉地跑回來,都把我們擔心死了。”
春風吹開了窗子,也吹落了梨花,花瓣落到梳妝台上,獻容又想起了昨夜的那個他。“小姐,小姐。”憐意輕輕地叫了她,獻容緩了緩神說道,“額,今天天氣不錯,我出去走走。”
“不是說有些乏麼?”憐意疑惑道。
獻容沒有理她,直接走了出去,她想見他,她知道她要去見他,她一定要見他一麵。
“小姐,等等我,昨晚之後,老爺吩咐,不讓你單獨出去。”憐意追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憐意好奇地問:“小姐,我們去哪啊?”
“去……”獻容停住了腳步,心裏想:對啊,去哪呢,他會在哪裏呢,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許,那個人已經離開了這裏,也許,自己再也見不到他……
“小姐。”憐意輕輕地叫了她。
“我們,去我昨天落水的地方。”獻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那裏,可是,除了哪裏,除了那河邊,除了那梨花樹,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河邊,梨花開得很美,潔白似雪,純淨如水,花瓣隨風疏疏地落下,落在兩位女子的裙邊、腳邊。獻容站在樹下,望著河水,還有隨水流去的落花,雙睫微動,難道你真的就像這落花一樣,隨水而去,再也不回來了嗎?
“梨落疏花影,風中遇紅顏。”一個深沉的聲音傳來,獻容回頭,看見他正緩緩地朝自己走來。
男子站在獻容麵前,深情地說:“你真的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
“告訴我,你想見我,對嗎?”
“你怎麼……”獻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