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居和世界文化遺產滄浪亭的距離不過三五百米。因為太近,反而“忽視”了它的“存在”。近幾年裏去的唯一一次,還是因為陪遠方一位沈三白的“粉絲”。朋友千裏迢迢來找芸娘,直數落我“生在福中不知福”。但就是這一次在“五百名賢祠”的磚牆前駐足,我突然強烈地感到,生我養我的蘇州城的厚重。
2004年,我去了平遙,並再次去了喬家大院;又去了安徽西遞、宏村;還去了歐洲。2005年去了澳大利亞。2006年去了麗江。2008年又去了美國。無論是古希臘古羅馬文明陽光的折射,還是東方文明的浸淫,或者是像美國、澳大利亞這樣年輕國度的前世今生,明清時代或者說歐洲工業革命前後的這段曆史讓我著迷,它對東西方文化發展的意義實在太深遠了。
懷著一種無法言傳的感受,我開始用文化的視角打量我理解的曆史。除了每天極有規律的報紙出版工作之外,幾乎所有的時間,我都花在了對明清時代的閱讀上。我決意想要弄清楚,一個在1700年時GDP占世界四分之一、1820年時GDP已占世界三分之一的龐大帝國,為什麼竟在幾十年之內迅速衰落呢?而我的蘇州卻又能在曆史的長河裏不斷地迅速成長或衰落呢?城市,事件,人物,書籍,成了我觀察的目標。五年時間積了十餘萬字。
當我把這些思維的碎片陸陸續續集中起來時,得到了朋友們的肯定。我的複旦校友們,蘇州市檔案局研究館員沈慧瑛女士,蘇州大學教授、博導餘同元先生對書稿從題材選擇、史料運用等多方麵提出了極有價值的建議。而且,沈慧瑛把書稿和我都引薦給了她的同班同學、複旦大學明清社會文化史方向博士生導師王振忠教授。在向王振忠先生請教並愉快的交流中,我感受到了一位著名學者的嚴謹和博學。在讀完書稿之後,王教授欣然為本書作序,用一位專家的眼光幫助我把這些思維的碎片梳理出一條脈絡:“如何在曆史文化的大視野下展開地域文化的書寫,從宏觀哲理中豐富個體細節的意義,在地域文化紛繁複雜的脈絡下,尋找到大曆史在各個區域的不同發展態勢,也的確是好的曆史散文極可著力之處。”這樣堪稱經典的點撥,確實點到了我一時沒有厘清的整體思路。無疑,這將成為我今後努力嚐試的方向。
在此,還要感謝我的同事長島先生、高琪女士以及李嘉球先生,他們在書稿修改整理過程中提供了不少幫助。更要感謝山東畫報出版社一編室主任吳兵先生,專程到蘇州來商討書稿,並使這本小書順利出版。
明清,江南,士風,商人精神,這一係列關鍵詞,構成了一個時代中國社會文化的重要特征。如果把視野放到當時急劇嬗變的整個全球來考察,或許就能夠發現一個龐大帝國衰落的原因。
但要把這個話題梳理清楚,對我這樣一個業餘選手來說委實太難。況且,我的工作幾乎無法讓我有完整的時間來認真思考和探討,隻能斷斷續續形成這些思維的碎片。不過我想,人的生命雖然有限,而生命曆程中總有屬於自己的時間,那就把這些時間擠出來,繼續在青燈黃卷中尋找昔日的光榮與夢想……
簡雄
2010年春於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