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一想起,他急忙地回過頭,是她熟悉的焦灼的眼神,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走過來,知道雙手緩慢的撫上她的臉頰,真實的觸感,這才確定這不是做夢,染墨這才看清他,不光身子瘦了,連臉頰都凹陷了不少,眼神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疲憊,十分憔悴的樣子。
“小墨,是你回來了嗎?”
他是怕自己還是在做夢,所以脫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一句。
“是,我回來了,洛簡,我們可以一直相濡以沫,也可以,不相忘於江湖。”
“你好嗎?”
“我很好,你呢,你好嗎?”
“你好,我就好!”
隻這麼一句,就讓她紅了眼眶,這個傻瓜,不遠萬裏離開自己的故土,跟著自己來到他國,還被自己誤解不說,差點還丟了性命,結果到頭來還是這麼一句,這一生,都欠著他的,該要自己怎麼去償還,所以她要壓著眼淚,省的他又要引得他茫然無措了!
恍若隔了好幾個春秋,曾經所有的害怕,都在她回來的一瞬間消失殆盡了,她一世的平安,便是他一生所求,她的那句可以一直相濡以沫,不再相忘於江湖,足以淪陷。
染墨將這段幾乎不可思議的經曆告訴洛簡時,洛簡睜大了眼睛,這的確太出乎意料,也太過順利了,有些遺憾錯過了她在宮裏的那段時光,也許,隻是因為她是秋染墨,她在他眼裏,永遠是與眾不同的,所以,遇見的事也自是不同的,可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獲得了自己想要的自由,而現在,他可以一直留在她身邊,直到,直到她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有她在,在哪裏都是一樣的。他多希望可以如他所說,自此相濡以沫,不再相忘於江湖,可是,終有一天,她會不再需要自己,因為,終會有一個代替他,一輩子,陪在她身邊,所以,他要在那個人出現之前,好好地陪著她。
他笑盈盈的看著她,不讓她發現任何心裏的愁緒,染墨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拉起洛簡走到那個以往盛氣淩人,此刻卻是如小貓一般溫順,低聲下氣的人麵前,對洛簡眨了眨眼,這麼多年的相依為命,默契當然不一般,他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不好好教訓一下,怎麼可以。
“重光……“
“是,將軍。”
“我聽公主說,你就要離開這裏了,我有些不舍得你啊!”
他當然不舍得,想起他對自己守護之人所做的一切,暗殺,逼迫,他就恨不得抽了他的筋,剝了他的皮,可是他知道,她才懶得去取他的這條命,他真應該慶幸自己還可以活到現在。
“屬下,多謝將軍對屬下的不舍之情!”心重光心裏對這句話不免有些心虛,講話的聲音也帶著幾分顫抖,他當然知道他在不舍些什麼,很怕他們又出什麼計謀整自己,當然,不出他所料,洛簡的下一句話,瞬間讓他爆了冷汗。
“所以,我想與你切磋切磋。這可是我們最後一次的切磋了。”
還沒等重光回答,洛簡一拳早已經朝他腦袋上打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一拳又砸過來了。染墨在一旁偷笑起來,洛簡怕是把他當成了練拳的木樁子了,也好,當時為被他禍害過的所有人報仇了。
這場半個時辰的切磋,以洛簡大獲全勝為結局,重光那原本就腫脹的包子臉變得更腫了,讓染墨想起了豬頭,不過縮小了點而已,原本腫脹的嘴唇被留下的兩道鼻血染得更紅了,如果上天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打死他,也不會選擇得罪這連個人,打死他也不敢。